已经将近11点30了,他们一路上还是会看到成双成对的人影,贴在一起,不舍得分离。
苏羡音问:“你赶着回去是有事吗?”
“算吧。”
不知道是不是听从了蓝沁的建议,陈浔的步调真的放慢下来,他转动着手腕,看向苏羡音的时候,补充道:“回去还得赶夜工。”
苏羡音听得漫不经心,最后还是问出口:“所以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问题——”
陈浔微顿,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是挺凶的啊,至少能唬住对方不是吗?”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其实她迂回地问这么多,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怎么看她。
“有点复杂。”
苏羡音不擅长把身上琐碎的小事讲给别人听,女生宿舍里的小摩擦翻来覆去都是那样,讲给谁听好像都显得她小肚鸡肠,嘴碎且无趣。
但其实她听过别人顺畅地讲出过这种龃龉。
那是高二期中考试,她考砸了,直接砸出了年纪前100名,她走上天台吹风散心。
无意捕捉到墙角的一幅画。
陈浔跟宋媛坐在那里,已经是秋季,陈浔还是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再仔细看才发现校服外套被宋媛折起来垫在地上坐着。
苏羡音握着铁门扶手的手顿了顿,不知道该离开还是该听下去。
宋媛在跟陈浔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奇葩同桌。
垃圾不喜欢放进垃圾袋就喜欢丢在地上,又爱吃零食,走过道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她扔的香蕉皮差点摔倒;每次考试总要先看一眼宋媛的分数,再轻轻笑一声,意味不明;观点不一致的时候非要说服宋媛,即使自己的是错的也要讲半天才慢吞吞说一句“我看错了”。
宋媛事无巨细地讲着,陈浔翻着一本书,写写算算,时不时“嗯”一声示意她继续讲。
宋媛终于讲完了。
陈浔慢慢从书间抬起头来,问:“讲完了?”
“嗯,气死我了!”
“这有什么可苦恼的”陈浔轻笑一声,“直说不就好了,她做得不对你就跟她对着骂,反正你又不理亏。”
他处理女生之间的小矛盾也是这样手起刀落,可从宋媛僵住的表情来看,他给的建议一点用处都没有。
苏羡音捂着嘴偷笑,才恍惚自己此刻偷看的样子很变态。
她往后退一步,两个人并肩而坐而画面从她眼底褪去。
却还是听到宋媛带点娇嗔意味地说:“哎呀,你不懂这些,跟你说也是白说。”
她那时羡慕宋媛在陈浔面前的坦荡与毫无隔阂,也羡慕少年一筐废话,底层的逻辑依旧是温柔。
可她说起这些来还是磕磕绊绊,像是拿错了演讲稿被赶鸭子上架,一点也不从容。
她讲完长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抬头看他的表情。
“反正就是这样……”
陈浔面色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点点头:“那你没做错啊,能理解。”
苏羡音怔住,有些不安地舔舔下唇,小声问:“没了?”
陈浔像是以为她嫌弃自己敷衍,摸了摸后脑勺,难得有点窘迫:“你们女孩子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相信你有分寸。”
苏羡音后知后觉扬了扬嘴角,获得肯定的满足感,比她想象中更甚。
“那你刚刚不是说我很凶吗?”
“是啊”陈浔笑意里有一点无奈,“你可不就是挺凶的。”
“但你凶既然有你的道理,我又不是圣母,还要替那个素未谋面的女生来谴责你态度恶劣吗?”
苏羡音点点头,脑海里重放他的声音,忽地顿住脚步。
“素未谋面?”
陈浔有些茫然:“你的室友我只见过蓝沁。”
苏羡音:“……”
她纠结了一晚上,到头来,这小子根本不记得段芙是他大一的同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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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不该高估陈浔在这方面的记忆力。
她跟他高中同校三年同班一个月,曾经一起参加过演讲比赛共同获得一等奖,她说她高中也是附高读的时候他却惊讶地挑眉。
原来就是有这种人,把自己的生活活得像传奇,却对身旁偶尔路过的甲乙丙丁漠不关心,统统脸盲。
苏羡音笑得弯下了腰,留陈浔一个人在风中茫然。
“你笑什么?”
苏羡音浑身紧绷着的状态一旦卸下,就像弹簧一样失控。
她双眸亮盈盈的,倒映着一轮弯月。
“你知道我那个室友,段芙,是你的同学吗?”
“她是从你们班转专业到我们班的。”
陈浔揉了揉眉心,像是有点懊恼:“我是说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看来你也不像传闻里那样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
她学着他倒退着走路,仿佛这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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