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漪渐渐微眯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想到许清瑶不清楚自己的退休计划,更不知道自己制定的这份计划多么完美周详,虽然都是奔着自毁名声去的,连漪对她就抱以一丝宽容。
“你不懂。”
连漪将鹅绒枕抱在胸前,感受着那份柔软,语气随之变得沉重。
这份沉重很快感染了许清瑶,她迷茫地眨眨眼。
“我爸妈很有钱,这事你也知道。”
许清瑶点点头,但还是没明白这跟连漪非要……包养谢泠有什么关系。
她公平地反感每一个出现在连漪身边并且吸引连漪注意力的人。
更何况是这种被发现了,一定会让连漪受到很大负面影响的情况。
这些年来,许清瑶不止一次听到外界各种声音,关于连漪的吐槽和负面评价。
很多人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各种说着连漪的不好,如果不是被连漪再三严令禁止她有任何洗白解释,许清瑶每一次都要悄然捏紧拳头,才能忍住不把巴掌甩到那些人脸上的冲动。
他们自以为是的同仇敌忾,都只是庸俗和无知的体现。
许清瑶一方面既为这种只有自己知道小姐的好而感到兴奋与幸福,一方面又倍感煎熬,难以理解为什么小姐就是不解释。
‘她明明就那么好——’
连漪眼都不眨地接着忽悠,“要想继承这么庞大的家业,不仅仅是要面对外界的风险,把握住机遇。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能够心无旁骛把舵的环境。”
“你知道有多少人嘲笑我父母只有一个女儿,连家偌大家产未来都会成为嫁妆,改做他姓吗?”
原本这的确是假千金一直努力维持完美豪门千金形象的原因,她试图通过各种努力来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接手家里的公司。
连漪对此的态度是,无所谓。
许清瑶表情变得若有所思,逐渐严肃起来。
“如果我不现在就多做准备,那么未来,我要面对的是一整个难以把控的集团。”
连漪揉揉眉心,顺带掩饰下想要弯起的嘴角,“我必须提早培养属于自己的嫡系,谢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像这样的人,我或许不止需要一个。”
许清瑶有些明悟地点点头,但又疑惑道:“可是,您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你不懂。”
连漪语气沉重,“要想规训出能够信任的自己人,自然是要赋予其一些特殊的身份,一点点磨平他在我面前的傲骨,有这样的把柄握在手中,难道还需要担心未来不能对他加以利用吗?”
这样的言论对于十八岁的许清瑶而言,过于具有冲击力。
她起初有些震惊,但没过一会儿,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连漪原本就只是打算糊弄她几句,许清瑶不过是当初她随手刷个负声望时掉的累赘,后来倒算是有点用处,有她在,自己这人缘声望的不刷也持续地掉。
就是时不时总有点叛逆,老想着给她来个洗白。
“自个儿找地方去玩吧,别烦我。”
连漪摆摆手,“对了,今晚让管家安排吃火锅,辣锅。”
唉,一天从早到晚,正经事没做几件,又要吃好吃的了。
吃完就只能做做spa、搞个肌肤护理,再开着跑车出去转悠两圈,刷便宜爹妈的卡随便瞎买点东西维持下富家女人设,最后才能睡觉。
真是枯燥无味又毫无建树的一天啊。
…
从破旧单间的小床上睁眼,咖啡色玻璃窗外还黑沉沉的一片。
孟洱起身到房间内唯一一张桌子上拿起睡前摘下的卡通手表,凌晨六点,是她多年习惯的起床时间。
洗漱过后,将锅里昨晚就煮好的杂粮粥盛出吃完。
戴上几十块买的耳机,播放着乐团特别录制的曲子,在狭小房间里做了会儿热身动作,便推开门下楼,往学校的方向慢跑。
今天景云的课程,只有下午的马术课让她稍微有些兴趣。
她仗着年龄的优势,将前世没有时间能够接触体验的事物,大多都学习体验了个遍。
有的时候,一些技能未必需要精通,但多点了解,难说哪一天就能够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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