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懒得和男人搭话,将刚刚被人反锁的门拧开。
开门,出去。
但他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关门声,以及传来的脚步。
纪文亭停住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住了。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盆栽,然后回过头。
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走廊的栏杆上方有许多盆栽被挂在上空,在巨大的水晶灯下被投射出暗色的阴影。有一盆恰好是在两人的中间,里面是一树枯藤,已经一年多没任何变化了,像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没有了生机。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纪文亭迈开脚步往前走,陆鹤南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没说任何话。
因为此时不管说什么似乎都会让纪文亭不高兴,那他索性就不说话,只跟着人。
他明早还得早起,在不吵醒纪文亭的情况下上飞机,纪文亭觉又浅,明早临时开门不保证不会惊醒他,会让这份惊喜打折扣。
纪文亭见人一直跟着他,实在是被这人的厚脸皮打败了,他都差点气笑了。
索性直接原路返回。
陆鹤南侧身让他过去,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啪。
门被关上之际,陆鹤南一手挡着,他还收了几分力度,生怕用的力大了门会打到纪文亭。
僵持不过几秒,陆鹤南便使了个巧力进门。
纪文亭看着登堂入室的男人,把门用力关上。
背对着的纪文亭的陆鹤南,他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着。
果然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才放心。
今晚月色很好,他能抱着人睡去。
陆鹤南看着人拿上睡衣进了浴室,浴室的隔音玻璃效果很好,只隐隐传来水声,望着完全看不清的玻璃门,陆鹤南能想象得到青年泡在浴缸微微仰头慵懒的模样,他突然犯了烟瘾,想抽一口。
打火机的火靠近香烟时,陆鹤南突然起身,往阳台去了。
纪文亭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陆鹤南跟他在一起时一般都不会抽烟,只偶尔抽。就算他在抽的时候都会避开纪文亭,这是几年来的习惯。
看着朗朗月色,雪色的冷光倾斜而下,恰到好处,不似白日的阳光那样刺目。
陆鹤南躺在躺椅上,突然想起一个不太好的夜晚,那是个寒冷的冬季。
他记得纪文亭最怕冷了,也不喜欢烟味。
但那天的车窗是打开的,冰冷的寒风倒灌而来。这是因为那短短半小时的路程,他一直在抽烟,他看见纪文亭咳得眼都微微红了,后面鼻子也冻红了。
陆鹤南当时有些心疼,但他更多的是生气和慌张,纪文亭计划了一系列的逃跑事宜,后来也是运气不好,偏偏转机的时候被他撞见了。
于是,就有了那个不是个很好的回忆的夜晚。
对啊,纪文亭好像运气确实不好,不然也不会碰上他,还被他纠缠。
但不得不说,他自己的运气很好,能遇上这个照亮他整个世界的光。
陆鹤南想到这的时候都笑出声。
随夏夜的风吹来的,那些脑海深处的回忆纷至沓来,他想起的更多的是此前那无数个清晨和夜晚,和爱人牵手散步的日子,纪文亭还会对着他露出好看得不得了的笑,那是一段非常珍贵的时光。
他已经很久没和他的爱人一同喝茶赏月散步了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他也清楚,纪文亭是假意顺从,更多的是忽略以及躲不开他这个人。
但,至少。
那些是已经发生,是存在过的。
纪文亭出来的时候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人,闻到很淡的烟味后就知道人去哪了。
正吹着头发时发现有鞋子停在他的面前。
随后吹风机被人接过去,温暖的风穿过柔软的发,头上的大掌是恰当的力度,很熟悉。
熟悉到——刚刚有点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眉眼精致柔和,不像白日透着冷意,自然而然的享受陆鹤南的服务。
因为两人太过自然,氛围又异常和谐,有一种特殊的磁场,像是这个场景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陆鹤南轻轻的给人吹着头发,从他这个位置,他能看到青年雪白的颈子暴露在眼前,偏偏纪小先生的皮肤很嫩,哪里都是雪一般的白,好似轻轻一吮便能吸出一朵红梅,陆鹤南那片雪色渐渐出神,像是在思考要从哪下嘴。
风口久久不动,被一直吹着的头皮那处有些不适。
“嘶。”纪文亭轻声痛呼。
这一下就将陆鹤南唤回神了,他立马按停吹风机,轻揉刚刚因为他出神久吹的地方。
嘴边还轻呼吹气,像大人哄着小孩一般说着:“疼吗,吹吹就不疼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纪文亭想到的是,这人还是这么幼稚。
他在心中无奈低叹一声。
细白的手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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