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许久。
唇角神经质的勾起,压制着地底幽暗的野兽,陆鹤南勾起纪文亭的下巴,轻声笑了一下,却叫人胆寒,“不吃就算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纪文亭被男人的大手捏着下巴,不得不稍稍仰起头,雪白修长的脖颈上,还有未消的淡淡痕迹。
他冷冷的看着陆鹤南,眼底一片冰凉,仿佛凝了寒霜,冷冽刺骨。
陆鹤南慢慢放下捏着青年下颌的手,也不欲多说,任人待着,转身就走。
书房。
林管家见两人都不来吃饭,便上来问了声。
“先生,晚餐还没吃,要下去用餐吗?”
“不用管他,让他自个反省吧。”
林管家:我还没说下句话才会问纪先生呢。
“不太好吧,纪先生胃不好,得按时吃饭才行。”
陆鹤南轻咳一声,“既然林叔你这么担心的话,那你就去叫他吃饭吧。”
林叔也不拆穿,只点点头:“嗯,那我去叫纪先生吃饭,您这边是去餐厅吃还是?”
“餐厅吧。”
林管家出去没几分钟,他看了一旁的手机,没有电话打来,陆鹤南想到什么,冷哼一声——
爱吃吃,不吃拉倒,我才不会心疼。
他就是养祖宗都不会这么憋屈。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陆鹤南有些坐不住,想按铃叫一下佣人。
但他又没什么事,叫来干啥——
问那个人有没有去吃饭?
他才不想问呢。
陆鹤南拿开按铃的手,若无其事的整了一下衣衫,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然后下楼去餐厅了。
吃饭的时候无意的问了声:“他吃了吗?”
林管家没有立刻回答,陆鹤南便直直的看着他,等个回应,林管家便慢悠悠的说:“让小童送去画室了。”
“哦。”得到人吃饭的消息后陆鹤南拢起的眉舒展开来,语气淡淡,显得不是很在意一样。
还不算太傻,拿自己身体犟什么。
就是仗着自己心疼他罢了。
-
陆鹤南在书房待到快十一点才回房间,一般这个点纪文亭差不多睡下了。
他手脚放轻进房间,只看到一片漆黑,靠近床边时才发觉没有人。
面色一下就沉了,也懒得去查监控,直接叫来佣人问。
但没有人看到纪文亭从房间出来,也没去其他房间,那就是说——
他还在画室里。
难不成他没发现纪文亭便打算通宵吗?
真是不拿身体当一回事。
陆鹤南脸色很难看,直接去画室找人。
画室。
他开门之后果真看到纪文亭还在画板面前画着什么,站在人旁边,握住纪文亭拿笔的手,威压无声无息蔓延开来,“你看看现在几点钟?还不去睡觉?”
纪文亭没甩开,语气淡淡,澄澈的眼眸带着恹恹神色,“不想看到你。”
陆鹤南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喷出火来,心口说不出的窒闷,他不想过多过细体会此时的感受,不想再说什么,只说了一个「走」,拉着纪文亭的手就走。
纪文亭被男人拉着走,也没什么表情。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眸中依旧是澄澈的,眼底泛上的寒霜更冷了,似一月寒冬里结了冰的湖泊。
——
今天的夜,黑而漫长,风也清冷。
——
男人停下动作,目光从上至下,看着纪文亭紧闭的双眼,死死咬着的唇瓣,心里那团火消灭大半,俯身凑近被得鲜红若血的耳珠,轻吻了一下。
眼底情绪给收敛起来,室内一片昏黑,几乎看不到人影,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你发誓,你再也不会离开我,我就让你回去参加你外公的寿宴。”
纪文亭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眼睛都睁不开,只发出微弱细小的气音。
长长的睫羽有些湿润,睫毛根部都是潮湿的。
清凌的水色隐在眼眸。
像是哭过。
被人欺负得哭了。
陆鹤南注视着嘴唇红润、睫毛潮湿、闭着眼睛的纪文亭,伸出手指,给人拭去眼睫上的水珠,俯身亲下去。
这次的亲吻,比之刚刚的亲吻要温柔很多,缓慢又细致。像春日月下的雪水融化,褪去冰雪,迎来暖阳。
一吻过后,才接着说。
“以你的外公和母亲发誓,如有反悔或者有离开的想法,你外公的余生将会被病痛所折磨,你母亲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
最后一句话微微用力,“你敢是不敢。”
慢慢听清男人的话,他勉强把湿润沉重的眼睛睁开,眼尾红意撩人,湿热一片,那双黑沉沉的清澈瞳孔对上男人偏执的眼睛。
他强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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