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真相,现在想来,皆是昭然若揭的因果。
只是当时已惘然罢了。
段折锋睁开双眼。
刹那间,猩红魔气在他眼瞳中显现。
“既然已经是个死人,那就乖乖地保持沉默——
“玄微真君。
“十五年前,你命数已尽!”
天机道破,只用一刹那。
大衍天数金轮轰然而开,金光在瞬间照彻大殿,百八十盏长明灯在瞬间熄灭!
当。
当。
两尊金色纸人力士垂首顿足,在他面前停滞。
九重鲛纱迤逦而开。
在那后面的人影,赫然只是一具金丝缠绕的傀儡。
玄微真君离世已一十五载。
如今站在那里的,不过是大衍天数金轮阵所操控的一具傀儡罢了。
他生前庇护灵犀宗两千余年,死后亦当如此,这傀儡是早已做好的布置。
只是,夺去这位化神期大能之性命的,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一次卜天卦象。
为了此卦,他必须找到非命之人——江辞月是第一个,段折锋是第二个。
哪怕他已身死,傀儡也必须完成。
只可怜江辞月自幼离家,送上灵犀山,在短短两年师徒温存之后,便只能在傀儡冰冷的目光中渐渐长大。
十余年来,不近尘寰,不通人理,养成一副冰雪心肝。
不知道他年幼时,是否有渴求过从“师尊”那里再汲取一丝温暖?
旧事如尘埃,被段折锋轻轻拂散。
如今,傀儡面前,一副半残的棋局,弃置已十五年。
段折锋在他对面坐下,执一枚黑子扣响棋盘,似笑非笑。
“玄微真君”发出低沉的声音:“非命之人……非命……之人……不在金轮演算之中,不在金轮演算之中……”
“是我,我又回来了。”段折锋淡淡回应,“前世种种,不敢或忘;所授所赐,应已偿还——‘师尊’,今世你也就不必那么麻烦了,将玄微天目直接给我,我自己去取我的本命魔剑。”
——杀剑·无赦。
……
段折锋从玉阙宫中走出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殿内却昏暗、死寂,就像里面全无生机。
小狐狸的瞳仁第一时间收缩,以他的修为,很快发现了端倪——
段折锋已经不再是凡人之躯了。
在他的身上,至少有相当于金丹期的修为,而且,那双眼睛……
尊主以前的眼睛绝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进了一趟玉阙宫,双目就好像得到了什么神通?他到底和玄微真君说了、做了些什么,或者,难道是他对玄微真君做了些什么……
——天也,玄微真君可是化神期的真人!
小狐狸盘踞成一团,再次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段折锋向江辞月迎面走去,而后者一时间愣了神——
乍一看去,段折锋的双眼里,仿佛有金色游龙一闪而逝。但仔细分别,却又只是瞳仁中有一圈浅淡的琥珀色,在阳光下形成的幻觉。
江辞月深深地望进这双眼眸,这一刻好像天地万物都从视野里消失,唯有一种不可阻挡的宿命感向着自己袭来。
他轻轻吸气:“你……你的眼睛是天生如此的吗?”
段折锋微微一笑,眼中奇异的神光便隐遁不见,说:“我母亲有北野异族的血脉,或许是遗传吧。”
江辞月于是压下了心中奇异的感觉,上前两步道:“太好了,师尊果然能治疗你的眼疾,你现在看得清楚吗?”
“不能更清楚了。”段折锋答道,“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你,你怎么不笑?”
他目光灼灼,反而令江辞月无措地别开视线:“你……既然刚复明,不如多看看这山水,这日月,灵犀山很美——”
“但我更想看你。”段折锋调戏他,“师兄,你都不为我感到高兴?”
江辞月说:“我很高兴。”
段折锋:“那就笑一笑嘛。”
江辞月耳根通红,内心不受控制地想:他怎么突然叫我“师兄”呢,难道是在撒娇么?
小师弟向大师兄撒娇,好像是理所当然的;那大师兄不好意思地宠溺一下,肯定也天经地义吧……
江辞月抿了下嘴唇。
段折锋奇了:“你这就算是笑过了吗?”
江辞月:“你休要得寸进尺。我已经是你师兄了,可以打你戒尺——”
“唉。”段折锋叹了口气,伸手摸到他不苟言笑的脸蛋,用指腹按了下江辞月抿进去的嘴角,“算了,以后慢慢教你。师兄,咱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啊。
江辞月耳朵还红着,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确实如此。明天起,我带你走一遍灵犀山各峰,熟悉上大课、早课、午课和晚课的地点,然后在藏经阁取《明鬼》、《洞虚》等基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