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偃皱眉道:“我让蒙合驮你。”
桑枝下意识地抱住小飞鱼的腿:“还有小飞鱼呢,蒙合驮不动我们。”
“随便你,死了最好。”褚偃气得转身就走,还不忘把周围散落的禁药肢体点燃火化。
兵器的碰撞声和笛音混乱地交杂在一起,吵得桑枝脑袋发胀,连在梦里都挥之不去。
鼻息间的血腥味渐渐远去,被一股好闻的药香代替,身体如躺在软绵的云朵中轻飘飘,她逐渐放松让自己彻底陷进温暖里。
璀璨的火烧云从西边蔓延,映着炽热的火焰在层层叠叠的云间开出花骨朵,于深蓝覆盖天地前落下最终的帷幕。
十日后,新帝即位,改年号为兴和,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京州郊外小院内。
纪宜游爬上梯子将写好的许愿条一条条地挂上树干打结,先前被暴雨洗刷的大树已枝繁叶茂,偶尔吹过的微风带动许愿条与枝叶纠缠在一起。
“桑桑,你的写完没有,快递给我。”
桑枝站在桌前奋笔疾书:“最后一条啦,马上。”
殷予桑吃着盘子里纪宜游亲手做的蛋糕,看向叠在一起的红布条,无语道:“你这是把这辈子所有的愿望都许了?”
桑枝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道:“我怕许得少了,老天看不到,数量多了概率自然也就大了。”
还在梯子上的纪宜游:“有道理,那你自己挂,我要再写点。”
姜时镜从厨房里端了一小碗奶茶出来,贴心地用勺子递到桑枝嘴边:“尝尝,我按照纪姑娘的配方一步步做的。”
桑枝喝了一口,眼眸微亮:“好喝。”
殷予桑闻言吞掉手里的蛋糕,含糊道:“还有吗,我也要喝。”
姜时镜:“在厨房锅里。”
纪宜游站在梯子上,吼道:“殷予桑,说好得戒糖呢,你牙齿不想要了。”
“我不放糖就是了。”
“不准。”
纪宜游急匆匆地从梯子上下来,追着青年进厨房。
桑枝拿起写好的红条,刚走到梯子边就被拦住。
“我帮你挂,你的伤还未好,别摔了。”姜时镜拿过她手里约有二十多条的许愿条。
桑枝顺手接过奶茶碗:“那你帮我挂左边,这边都被宜游挂满了。”
“好。”
姜时镜刚爬上梯子,院门忽然被敲响,桑枝打开门,两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她视线渐渐挪向他们身后的马匹以及包袱。
诧异道:“你们……被发配了?”
谈弃熟练的行了个教中礼:“圣女。”
“什么发配,游历江湖懂不懂。”林长霄看向她手里的碗,理直气壮道,“给碗水喝。”
桑枝:“?”
侧开身让他们进屋:“宜游,再盛两碗奶茶出来。”
纪宜游在屋里应了声,好半晌才端了两碗出来,递给两人,疑惑道:“你们怎么来了。”
桑枝看着她嘴唇明显比进屋时红肿了不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树下指挥姜时镜挂许愿条。
林长霄摸了两把窝在桌子底下睡觉的小飞鱼,怅然道:“新帝容不下我们,再不跑,就要下去找我父皇了。”
纪宜游:“谁让你们夺嫡失败了,容不下是自然的。”
林长霄叹气道:“我的兵力总共就那么一些,在禁药手里就折损了大半,还争个屁。”
“我那好侄子倒是作壁上观,坐收了渔翁之利,唉……”他惆怅地又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奶茶,“什么茶水,还挺好喝。”
殷予桑骄傲道:“我媳妇改良过的,厉害吧。”
林长霄轻哼了声:“丞相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六月初八,九皇子……哦不对,应该是九王爷,有空便来喝喜酒。”纪宜游走到桌边展开红布条,继续写愿望,道,“如果你们没被追杀死的话。”
林长霄全然不在意,品着嘴里的奶茶慢悠悠道:“这么着急,珠胎暗结了?”
纪宜游:“告你诽谤信不信。”
她瞄了一眼桑枝,无奈道:“七月前只有这一天的日子适合婚嫁。”
空气安静了片刻,林长霄纳闷道:“你们这婚七月之后就不能结了?丞相这么小气?”
纪宜游:“喝完了赶紧走,话真多。”
谈弃走到桑枝身边,将一封信递给她道:“圣女,这是教主离开前,吩咐我给你的信。”
桑枝接过信顺手拆开,边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先回蜀地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昆仑找堇青,再然后……暂时还不知道。”谈弃说完后,桑枝盯着信纸沉默了很久,他疑惑的又唤了一声,“圣女?”
桑枝猛地回神,将信纸草草收起来,放入袖子里:“挺好的,至少比困在皇宫里好。”
谈弃垂下眼,惭愧道:“我其实很庆幸夺嫡没有成功,被追杀好像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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