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医馆外是耀眼的阳光,桑枝被光刺的半眯起眼,看向背对她伫立在医馆门口的姜时镜,金光染上少年的身影,周身晕绕的灰尘颗粒像是聚集在金光中的精灵。
她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站:“很适合赶路的天气。”
姜时镜瞥了她一眼:“聊好了?”
“嗯。”她点头,转头看向少年,“给我买的马呢?”
只见他轻笑了声,抬脚走下阶梯:“租了马车,免得你又半路风寒发烧,我可没那闲工夫再到处给你找大夫。”
桑枝跟上他的步伐,不解道:“你自己不就是大夫。”
“救人太麻烦了。”他大步往客栈的方向走。
桑枝像个小丫鬟似的跟在他身后,与他讨价还价:“马上就该用午膳了,用完膳再去襄州。”
姜时镜:“随你。”
马车的速度并不快,且驾车的车夫年纪还有些大,白天赶路夜晚便得休息,到达襄州城内已是七天后。
他们并未再找客栈,而是让车夫直接将车驾到襄州知府的府衙门口。
一直到下马车看到头顶的府匾,桑枝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知府还没从府内出来,车夫已经离开,她抱着从马车上拿下来的行李,迷茫地看着姜时镜:“我们来襄州是为了报案?”
堇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小声地唤她:“少夫人。”
她吓了一跳,缩起脖子转身才看到堇青,后者自然熟的把她手上大大小小的包袱接了过去:“我帮你拿。”
姜时镜看着她的动作没阻止,淡然地解释道:“襄州的知府上月给神农谷来信,说妻子身患重症急需医治,我刚巧离得近,便过来瞧瞧。”
桑枝:“?”
她更不解了,分明前几日他还亲口说救人太麻烦。
原先她还以为他是得了李刺的行踪急着追查才赶来襄州,没想到是自己多虑了。
知府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侍从,见门口站着三个人,先是挨个打量了一番,觉得戴面纱的少女最有可能是神农谷来的神医,走到她面前客套道:“见过神医,劳烦神医远道而来,一路上定舟车劳累,辛苦了。”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桑枝默默地挪着步子站到了姜时镜的身后,否认道:“你认错人了,我是……神医的丫鬟。”
知府颔首的动作一顿,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他视线转向中间桀骜的少年,没想明白神医怎么会是这种惑人的模样。
他保持着礼节:“本官眼拙,请神医见谅。”
姜时镜勾起唇:“无妨。”
知府侧开身伸出一只手朝向府内:“神医来得突然,本官尚未来得及备宴给各位接风洗尘,还请进府稍作休息。”
姜时镜微微颔首:“有劳知府大人。”
桑枝和堇青跟在最后,绕过照壁,穿过侧边的游廊到正中的堂屋,府内并未布置什么华丽的装饰,唯有各处的绿植摆设格外多,即使已到了秋中,叶子依旧鲜绿并未泛黄。
知府坐上主位后,便有丫鬟有序地添上滚烫的茶水,守在两侧。
姜时镜坐在侧位上,桑枝与堇青各站在其两侧。
他打量了一眼堂屋,挑明直言道:“夫人在何处。”
提及妻子知府眉间皱了起来,脸色也沉了少许:“实不相瞒,贱内的咳嗽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无法出门的程度,但凡吹到一点风夜晚必定咳血,止也止不住。”
他惆怅万分:“如今萧条到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姜时镜拿起高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既如此,大人不带我们到夫人的住所,是不信任我的医术……”
他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还是有别的隐情想告知。”
知府微怔,很快就反应过来:“神医多虑,本官怕几位舟车劳顿疲惫不已,便想着等休息好再诊治,贱内的身体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闻言,姜时镜垂眸盯着茶水轻笑道:“知府大人倒是比夫人还知晓她自己的身体如何。”
知府哑然失笑,颇为无奈:“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了医治她的病,本官已经请遍了所有能请的大夫神医,甚至连宫内的太医也请来为她看诊。”
叹了口气:“可她这病……唉,本官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别的法子。”
堂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桑枝站在后面看着知府满面愁容的样子,觉得格外别扭,一时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在为妻子的疾病担忧,还是在卖弄自己的深情。
有这时间哀怜,姜时镜都看上他妻子的病了。
姜时镜放下手里的茶杯,视线扫向堂屋内各处摆放着的绿植:“这个季节的绿植非常难养,看不出来大人如此喜爱绿植,将它们养得这般好。”
知府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堂屋内的绿植,眉眼里无意间流露出少许温情:“这些都是府内的姨娘养的,她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上前禀告,说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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