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说了一句实话,就是刚才那一句。
他亲近大宣,是怕千乘亡国。
“图奴会让你们亡国么?”
“图努自立国至今,从我千乘之中,不断索取三样东西,一是土地,二是粮食,三是金银,这三样东西,都是社稷之要害!
图努人每年要走我们三成粮食,我们给,千乘土地还算肥沃,千乘也还勉强算得勤奋……”
啪!徐志穹一记耳光,抽在了洪振基脸上。
洪振基捂着脸,愕然的看着徐志穹。
自他从娘胎里出来,还从没挨过打。
徐志穹道:“刚才那一巴掌,让你长个记性,你们千乘人不是勉强算得勤奋,在我遇到的人当中,他们是最勤奋的一类。”
洪振基揉揉脸,点点头道:“是,千乘人确实勤奋,每年产出的粮食,除了缴税纳赋,再多出三成来交给图奴,倒也勉强够用……”
啪!
徐志穹又是一记耳光:“除了供奉朝廷和送给图奴,千乘人种出的粮食就没别的用处么?”
洪振基摸着脸道:“还,还有州县的捐税……”
啪!
徐志穹抬手又一记耳光:“想好了再说!”
洪振基捂着脸,含着泪道:“他,他们也是能勉强吃得饱饭的……”
他不是不知道徐志穹的意思,千乘人种的粮食,千乘人也得吃!
只是这番话,他确实说不出口。
徐志穹喝道:“勉强吃得饱饭?为何这么勉强?你且说来我听?”
洪振基抽泣一声道:“皇家的税银不能少,州府的税银不能少,给图奴的贡奉也不能少,每年还得图奴不少金银,若是拿不出金银,就得拿粮食充数,我千乘的粮食实则每年有一半都给了图奴。”
徐志穹道:“朝廷收上来的粮食也不少,这些粮食都往何处去了?”
洪振基擦擦眼泪道:“大部分都给了武人,我千乘有八十万常备之军。”
徐志穹道:“八十万常备之军,还被图奴欺侮成这副模样?”
“这八十万大军,不太擅长征战。”
徐志穹道:“不擅长征战,还留着作甚?”
“留下,终究是个震慑。”
徐志穹皱眉问道:“是震慑图努人,还是震慑千乘人?”
“都,都有……”洪振基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徐志穹沉默良久,又问:“图奴地广人稀,能召集二十万大军都实属不易,我就不信八十万大军连二十万人都打不赢?”
洪振基叹口气道:“军士如何,尚且难料,我千乘却缺少将领。”
徐志穹道:“既有八十万常备之军,将领只管练兵,也差不到哪去。”
洪振基摇头道:“会领兵之人当不上将领,当上将领之人不会领兵,只因我千乘用人,以德为先。”
一听以德为先四个字,徐志穹笑了,洪振基长叹一声道:“千乘大军战力如何,神君心里有数,自神君继位至今,送给图奴的粮食金银无数,割给图奴的土地,也数不胜数。”
听到这句话,徐志穹听出了一点滋味,至少能看出来洪振基内心有一丝不满。
徐志穹道:“图奴如此欺压你千乘,朝中居然还有亲近图奴之人?你神君却还主张亲图?”
洪振基无奈道:“不亲图,图努是真打,过去两年,大宣与图努开战,打的图努连丢三座行省,图努一怒之下,对我千乘宣战,
我千乘与之交手数合,不忍将士阵前流血,且割了十城给图努,这场战事方才平息,至今,仍有无数大臣为此憎恨大宣。”
啪!
徐志穹又打了洪振杰一记耳光。
“图努打你,为什么憎恨大宣?”
洪振基捂着脸道:“我是懂得其中缘故的,我从未恨过大宣,大宣不要我千乘土地,和我千乘隔着一重大海,你们也不会对我千乘动武,有大宣牵制,图努日后也会对千乘有所忌惮,
我让族弟洪祖昌,前往宣国出使,本想和宣国结为盟好,岂料宣国不愿以礼相待,处处看轻我千乘,我等只能以郁显旧主为要挟,另宣国派出使臣,主动与我千乘修好。”
徐志穹回手又一记耳光:“你说你把这心思用在图努身上多好?”
洪振基捂着脸道:“运侯,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且把我身上的摄魂之术解了吧,我若是丢了这条性命,宣国与千乘自此便要决裂。”
徐志穹冷笑道:“和你决裂能怎地?大宣连图努都不惧,还能怕了你千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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