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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正午,岳军山穿上厚重的棉衣,戴着遮住全脸的面具,来到了胡全根的判事阁。
“事情办的如何?”
胡全根道:“冢宰大人,我俩和陆延友商议,已经快把事情说妥了,谁知道那马尚峰是个不讲理的,他骂了我们一顿,还说,说……”
岳军山厉声道:“他说什么!”
张守宗道:“他说这笔功勋和银子由他出,您知道他在凡间的住处,让您上他的住处去拿。”
岳军山深吸了一口气。
张守宗连忙道:“冢宰大人,这都是马尚峰的原话,我们对您可没有丝毫不敬!”
岳军山冷哼一声道:“告诉马尚峰,我是个至诚的君子,断不会去凡间找他,这道门的事情,还是在道门里处置。”
说完,岳军山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罚恶司,去了阴司。
他没去阎罗殿,他沿着忘川河,一路向下游走去。
路边的往来行人越来越少,建筑也越来越少。
直至眼前只剩一片空旷之地,一座雄伟的宫殿出现在了浓雾之中。
此地乃中土鬼王大殿。
岳军山走到大殿门前,经鬼差通传过后,穿过漆黑狭长的廊道,来到了正殿。
端坐在正殿之上的鬼帝焦烈威,起身相迎。
岳军山语气凝重道;“马尚峰,该杀。”
焦烈威神情木然:“是该杀,岳冢宰打算什么时候杀他?”
岳军山道:“我受制于道门规矩,不好下手,此事由帝君出面,更为稳妥。”
焦烈威盯着岳军山看了片刻:“岳冢宰,你伤的不轻吧?”
岳军山摇摇头道:“些许皮外伤,不劳帝君挂怀。”
焦烈威来回踱了几步,轻轻叹了一声:“还是等岳冢宰夺下大宣判官道,再行处置马尚峰吧。”
岳军山转脸看着焦烈威:“钟剑雪就在马尚峰手上,若是不先除掉马尚峰,却难抓捕钟剑雪,帝君处境,恐极为不利。”
焦烈威点点头:“岳冢宰所言极是,若是能除掉马尚峰和钟剑雪,焦某再无心头之患,其余诸事,却也不必在意了。”
这话说得有些含混,但岳军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如果能除掉马尚峰和钟剑雪,焦烈威所有烦恼都解决了。
那我跟你还有合作的必要么?
谁掌管大宣判官道,对我来说,还有区别么?
岳军山长叹了一口气,他很擅长利用别人,可自己钻研了一生的法门,在焦烈威身上似乎不起作用。
他不肯直接对马尚峰出手,肯定知晓此人不好招惹,罢了,让一步吧。
“至少得让大宣的判官流点血,否则他们不知道害怕。”
焦烈威默然片刻道:“这倒是件正经事,岳冢宰且说出个名姓,焦某也好下手,和马尚峰过于亲近的人就不要说了,最好这人和马尚峰没什么牵连。”
焦烈威这是害怕马尚峰寻仇。
京城罚恶司里,和马尚峰没有牵连的人。
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
岳军山陷入了苦思。
……
陆延友在罚恶司等了两日,没等到郎仲学。
到了第三日上午,他等到了一具尸首。
张守宗抱着胡全根的尸首,来到了长史府门前,失声痛哭道:“陆长史,岳冢宰要从大家手里收几个保命钱,你偏偏不听,这才几天,老胡这条性命就没了。”
胡全根死的很惨,身上刀伤、烧伤、烫伤、钝器伤,层层叠叠。
王嫣儿低语道:“这好像是冥道的万刑之技……”
张守宗哭道:“陆长史,你且看到了,冥道对咱们出手了!”
陆延友神情凝重,围观的判官议论纷纷。
没什么人会为胡全根难过,但所有人都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下一个很可能会杀到他们头上。
徐志穹很快赶到了长史府,张守宗擦擦眼泪道:“马长史,你有本事,你不用岳冢宰出手相助,你且给我们指条活路!”
徐志穹看了看胡全根的尸体,又看了看张守宗,问道:“他死在了何处?”
张守宗道:“他死在了城东家中,尸首就在院子里晾着,若不是我们俩平日要好,时常走动,都没人替他收尸!”
“这么说他是死在了凡间?是你把他的尸首带到了罚恶司?”徐志穹又看了看瘦小张守宗。
张守宗道:“是我带来的,我得替我这老朋友讨个公道!”
徐志穹叹了口气,岳军山怎么非得找这么个帮手。
这厮连撒谎都不会!
徐志穹有六品修为时,搬着一箱金子,去中郎院,尚且吃力。
瘦小的张守宗,抱着胡全根的尸首,做个开门之匙来到罚恶司?
且看他的修为和体魄,这也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情。
胡全根死在了冥道手上,这点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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