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又等许久,确系书斋之中没人,她悄悄走了进去。
走过书案,穿过两排书架。
在靠墙那排书架前,侍女拿出了一个竹筒,打开了竹筒上的盖子。
竹筒里装着些许苔藓,发出微弱的光亮。
借着这点光亮,女子看到书架第三排,暗格周遭的水迹,有一块模湖了,形状像半个指痕。
徐志穹和那名男子一直在这书斋里,他们动过暗格。
这暗格里肯定藏着重要的东西。
侍女小心打开暗格,发现暗格里只有一封文书。
她打开文书,看了许久,又对着原来的折痕重新折好,放回了暗格之中。
……
第二天上午,翘兰收到了消息,急忙告诉阳环公主。
“殿下,谍子看见一封奇怪的文书!”
阳环一怔,转而笑道:“你这姐姐还真是中用,文书上写的什么?”
翘兰摇头道:“她看不懂,那上面不是咱们的大郁的文字,也不是宣国的文字。”
“那是什么文字?”
“她抄了其中两句,殿下您看看!”
翘兰交给阳环一方绢帕,阳环打开一看,发现绢帕上写着两行字。
“这是梵霄文,”阳环公主一脸愕然,“这上面说的是梵霄和大郁结盟的事情,这东西怎么会落在徐志穹手上?”
惊愕的神情之中带着失望。
难道这封文书,真是居良给徐志穹的?
翘兰接着说道:“殿下,还有一件事情,昨晚谍子在徐志穹府上看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男子,当初和荧珠一起刺杀徐志穹的男子。”
…
“万秋生?”阳环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万秋生是居良推荐来的刺客,当晚行刺不成,被徐志穹杀了,这是谍子亲眼看到的。
事后万秋生也确实没了音信。
难道万秋生还活着?
难道当晚他在和徐志穹演了一出戏?
难道他派万秋生过去,不是为了刺杀徐志穹,而是给徐志穹做了帮手?
阳环公主神情恍忽,半响无语。
翘兰在旁问道:“殿下,这事情,还是当面找居良问个明白吧。”
“问?”阳环笑了,“这世上就没有能问明白的事情,能问明白的事情,都不算是正经事情!
你去选一个最好的谍子,聪明的,忠心的,最少跟了我三年的,让她去典客府,让她盯着大典客。”
“徐志穹那边呢?”
“让你姐姐继续盯着,一有动静便告诉我。”
……
侯爵府,书斋之中,常德才指着暗格的小门道:“原来的水迹被擦去了,又点上了新的水迹,每次地方都不一样,这谍子是个谨慎的人。”
徐志穹打开暗格,取出文书,独自回了卧房,去了星宿廊。
师父的卧室门还是打不开,徐志穹提着灯笼走到隔壁门前,听到里面有人喊道:“师祖,你来了么?弟子诚心在此悔过,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好!诚心悔过便好!”徐志穹学着师父的声音,敷衍几句,拿着文书又回到了孽镜台前。
捏着文书,对着孽镜台看了片刻,徐志穹笑了。
他知道谍子是谁了。
……
午后,徐志穹吃了一盏茶,跟着侍女一字一句学郁显话。
这名侍女叫娥嫣,母亲是郁显人,父亲是宣人,郁显话说的地道,宣话也说的流利。
这姑娘长得俊美,讲授的非常深入,担心徐志穹不会写,便手把手的教,怕徐志穹不会说,就嘴对嘴的讲。
学到黄昏,徐志穹口干舌燥。
娥嫣用郁显话喊道:“主子渴了,送饮子来!”
学习成果非常明显,徐志穹听懂了这句话。
不多时,两名女子端来了两罐饮子,一罐是梅子酒,另一罐是杏子酒。
杏子酒是大郁的特产,不如梅子酒清冽,但酸甜的口感更能刺激味蕾。
徐志穹喝了一口杏子酒,点点头,表示满意。
送酒的两名侍女小心退下,徐志穹问娥嫣:“时才那个送杏子酒的女人叫什么?”
“她叫蒲叶。”
“看模样挺俊俏的。”
娥嫣摇摇头道:“长得是俊,但她人不好,背后总偷吃主子的东西,上次给主子准备的羊肉,她偷吃了好几块,给主子送来的这罐酒,她肯定也偷偷喝过的。”
徐志穹笑了,又问道:“那个送梅子酒的女人叫什么?”
“她叫竹子。”
“竹子?这名字好奇怪!”
娥嫣道:“其实不是叫竹子的,她原来叫翘竹,她是郎中令的女儿,我以前是她的侍女,后来她的父亲犯了死罪,她也变成了隶人,官府给她改名叫了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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