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侍说他的郁显官话最是纯正,另一名侍女说这男侍说话时,她经常听不清楚。
一名侍女说夜壶的时候,另一名侍女听成了饭碗,还有一名侍女说,她老家那边根本没有夜壶这种东西。
众人七嘴八舌争了半个时辰,徐志穹选出了一男六女七个人负责教学,余下人负责勘误。
一直学到了正午,徐志穹吃了些东西,独自到街上闲逛。
刚出门不久,徐志穹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那人是个女子,脚步从容,不露破绽,是个真正懂得跟梢的内行人。
可惜骗不过徐志穹,判官的反跟踪能力太强。
徐志穹且像没事人一样接着闲逛,桃儿说的没错,郁显国的确没有勾栏,但洒肆茶坊里,也有艺人表演。
徐志穹一路走到城西,找了家茶坊坐了下来。
这家茶坊很特别,距离大典客居良的府邸,只有百十来步。
茶坊掌柜也是个女子,会说几句大宣话,但口音极重,徐志穹连说带比划,掌柜的终于听明白了徐志穹的意思,给他找了一间雅室。
徐志穹进了雅室,待上齐了茶水和茶点,徐志穹用手拄着脸颊,对掌柜的道:“我要小睡一会,睡觉,你明白么?”
掌柜的会意,给徐志穹拿了枕头和毯子,吩咐侍女们不要打扰客人休息。
徐志穹往卧榻上一躺,盖上毯子,悄悄从怀里拿出一只老鼠。
这只老鼠是徐志穹在路上抓的,虽说不是大宣的老鼠,但见了徐志穹,也同样的亲切。
双方对视片刻,徐志穹的魂附到了老鼠身上。
老鼠钻出门缝,顺着大街一熘小跑,钻进了居良的府邸。
居良的府邸,比徐志穹略小些,但因为没有院子,很难看出整个府邸的格局。
未时前后,府邸上下都在午休,偶尔有几名侍女走动,谁也没留意到一只老鼠。
徐志穹在宅邸里一路飞奔,出了门房进卧房,出了大厅进仓房,从画廊里转个弯,本以为会到书斋,结果一进门,发现居良正和几名侍女一起洗澡。
大中午的,这么好兴致!
不对呀!
我洗澡的时候,都是那几个男侍伺候,凭什么他就……
哗啦,一名侍女往自己身上浇了一大盆水,差点没把徐志穹淹着。
徐志穹钻出了浴房,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灰毛,用爪子搓搓眼睛,接着在府邸里搜寻。
搜了整整一个时辰,乏累不堪的徐志穹终于找到了书斋。
浓郁的墨香阵阵扑鼻,徐志穹爬上书案,看到不少文书。
散放在书案上的文书,肯定没有那么重要,徐志穹一一看过,虽然看不懂其中的意思,但经过一上午的学习,他至少知道这些文书都是用郁显话写的。
只有一份文书有些特别,文书上的文字明显不是郁显国的。
这是哪国文书?
且不管是哪国文书,就这一份不一样,把它带走准没错。
徐志穹叼着文书出了府邸,一路飞奔回了茶坊,刚到雅室门口,忽见一名侍女拿着木铲,照着老鼠的脑袋拍了下来。
徐志穹大惊,丢了文书,奋力躲闪。
堪堪躲过木铲,老鼠一下钻进了雅室,侍女随即追了进来。
老鼠跑到徐志穹身上,双方交换了一下眼神,徐志穹立刻回魂,起身站了起来。
那侍女一惊,连连后退,用生涩的宣话说道:“客,客官,有,耗子……”
徐志穹喝道:“什么耗子?吓了我一跳!不是跟你说别打搅我么?”
侍女吓得赶紧认错,拿着木铲走了。
徐志穹来到门口,赶紧把文书捡了起来。
俯身之际,脚步声靠近,一股脂粉香味飘进了鼻子。
这脂粉很特殊,不是平常人能拥有的。
徐志穹故意放慢了动作,没急着把书信收起来。
一名女子上前道:“运侯,好大的脾气,何必为难一个侍女。”
一听这声音,徐志穹赶紧起身。
是阳环公主。
徐志穹抱拳,顺手将文书收在衣袖里,对公主道:“不期在此相逢,殿下也是来吃茶么?”
“来茶坊,自然是喝茶,运侯,雅舍刚好满了,若是不介意,且容我搭个伴,咱们在这雅舍里一并喝一杯吧。”
徐志穹摆摆手道:“茶也喝过几壶了,肚子都灌满了,这间雅室且让给公主,来日在与公主一并品茶。”
徐志穹迈步就走,阳环公主皱眉道:“运侯,今日看你有些慌乱,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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