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了他,你且给我说个公道。”
绿灯郎叹道:“最近京城里出了不少案子,夫人,我劝你一句,早些回去吧。”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在书院的时候,学子们就纷纷议论此事,京城里最近走失了不少女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据说是被一个没有头,没有脚,满身长着一百多条手臂的怪物给吃了。
就因为担心京城不太平,徐志穹才请尉迟兰上马车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张夫人还是不依不饶,绿灯郎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仆人发现情势不对,想劝夫人一句,却又插不上嘴。
张夫人声音越来越大,指着绿灯郎道:“你且说个姓名,我回去和我家老爷也好有个交代!”
绿灯郎神色平静道:“我叫肖松庭,皇城司下,掌灯衙门百户。”
百户是正六品官,比张主事官大一品,张夫人但凡明白点事理,就不该再纠缠了。
可这位张夫人根本不知道百户是多大的官,她才来京城不久,还以为百户和县衙里的捕头差不多。
“肖百户,今天我把话留在这,你必须得给我个公道!”
绿灯郎皱眉道:“你想要什么公道?”
“我把火儿当儿子养!伤了我儿子得让他赔命!”
“那好!”绿灯郎一挥手,森寒杀气四下萦绕,“提灯郎,掌灯!”
张夫人不知道掌灯是什么操作,徐志穹也不知道。
掌什么灯?
灯不在他手里吗?
徐志穹还想混到人群中逃走,可围观的人一听“掌灯”二字,赶紧散到了远处,他们动作太快,以至于徐志穹没反应过来。
邹顺达也很紧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汗水连连顺着腮边滚落。
但见一个提着白灯笼的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刚要打开,两个仆人赶紧上前,跪在地上,给绿灯郎磕头:
“大人,我们家夫人刚来京城,不懂规矩,您看在张主事面上,饶她一回。”
张夫人怒道:“你说谁不懂规矩?看我不叫老爷打断你们的腿。”
仆人给婢子递了个眼色,两个婢子架起夫人跑出了巷子,仆人牵上黑狗跟着跑路。
看到张夫人走了,两个青灯郎要去追赶,肖百户拉住他们道:“罢了,不必理会他们了。”
邹顺达擦去汗水,向肖松庭行礼道:“多谢大人帮我等解围。”
“先别谢我,我还没问你身份,你是什么人?”从见面到现在,肖百户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邹顺达身上,因为他知道邹顺达的修为不低。
邹顺达赶紧报上身份:“吾乃武彻书院七品武师邹顺达。”
“原来是邹武师,失敬失敬。”肖百户抱拳回礼,转眼看向了徐志穹,“你是武彻书院的学子?”
徐志穹点点头道:“是。”
“大考快到了吧?”
“是。”
“回去好好用功吧!”
“是。”
徐志穹转过身,走向了胡同。
就这么走了,就这么顺利的放我走了!
之所以放他走了,是因为肖百户觉得徐志穹没有威胁。
邹顺达喊一声道:“志穹,等我送你!”
他刚要追上去,却被肖百户拦住了:“邹武师,你可带着书院的牙牌?”
牙牌是大宣官员的身份证明,邹顺达还真就没带牙牌,他平时住在书院,不需要随身携带牙牌。
当他发现锦盒是空的,徐志穹已经走在了下山的路上,他只顾着追赶,哪还顾得上牙牌。
况且此行他本不想暴露身份,也没必要带着牙牌。
“是我一时疏忽,牙牌落在书院了。”
肖百户点头道:“我信得过邹武师,但京城近日不太平,邹武师若没有要紧的事情,就早些回家歇息去吧,莫在这里闲逛。”
邹顺达皱眉道:“此言何意?什么叫闲逛?邹某可是犯了哪条律法?”
肖百户笑道:“你有七品杀道修为,却又无法证明身份,我若定你个以武犯禁,现在就可以把你带去掌灯衙门。”
邹顺达道:“肖百户,邹某有何得罪之处?”
“你没得罪我,我也不想得罪你,你且去酒肆喝酒,又或去勾栏听曲,又或去万花楼找个姑娘睡一晚,肖某都管不着你,
可你若是在我的地盘上闲逛,肖某这心里就不踏实,我也只好请你去衙门里坐坐了。”
邹顺达的脸颊一阵抽动。
如果他不是一个武师,而是一名刑部官员,这个肖百户肯定不会这么对待他。
只恨自己身份轻贱。
邹顺达咬咬牙,转身走了,肖百户喊一声道:“走远些,今夜莫再让我看见你!”
一字一句,徐志穹在胡同里听的清清楚楚。
邹顺达走了,至少今夜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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