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翘腿坐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远处无波无澜的海面。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海军的间谍?”
王直一口闷了手上的酒,而后哈哈大笑,“放着呗。”
这倒是莱德菲尔德没有想到过的答案。
“放着?”他的见闻色告诉他,这就是王直真实的答案。
“战国是个老油条,纽盖特当年就说他阴的很,我把那个海军间谍拎到明面上处置了,战国反而安心。”王直耸肩,“但如果我不动他,加上佐伊先生的信,你说,海军会不会自己先乱了阵脚?”
“详细说说?”莱德菲尔德颇感兴趣。
“那封信一式两份,海军有,世界政府也有。”
“政府那边拿到信后就立刻命令他们去史基那里找再生技术。”
“接到消息的战国自然会跟着知道政府暗线被拔起来的消息。”
“那么,政府暗线被发现,为什么海军的间谍却能逃过信件遗失的彻查呢?”
“加上那封信的开头,佐伊先生分明是预料到了潜伏的间谍会拿走信件。”
莱德菲尔德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信件是陷阱,还是明谋。
看到信件的政府和海军自然会知道,把这封信拿走的两方间谍因为信件的传递已经暴露在王直的视线里。
已经暴露的间谍,下场显而易见。
就算他日后还能传来消息,消息的真实度和其人的忠心都会大打折扣,时刻被怀疑是不是王直的陷阱,而本人已经落入了蜂巢的控制之中。
即便没有暴露,谁又能保证他传递的消息不是王直对海军的设计?暗中潜伏看着间谍给海军传递被间谍信以为真的假消息,实则在暗中嘲笑他们的愚蠢和天真。
佐伊何其多智,一封真假交缠的信,废了两方人在蜂巢安插的眼线。
王直给自己倒酒,莱德菲尔德顺势把杯子一起搁下来。
王直瞥他一眼,“啧”了一声,“自己倒。”嘴上这么说,手上却自然地给他的杯子倒到九分满。
“而且,空和战国还会想,为什么政府知道被约翰那个叛徒带走的东西是再生技术?”这代表世界政府对海军绝对有所隐瞒,而且隐瞒不少。
“政府和背叛佐伊先生的约翰的合作持续了多久?又合作了些什么?”
“那么,当年约翰杀死的那些海军,又有多少是政府为了表示诚意送给约翰的功绩?”
王直脸上浮现显而易见的厌恶,“世界政府干的出来这种事的。”
莱德菲尔德举杯,“那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约翰的背叛,那位被你推崇备至的佐伊阁下当真没有预料?”他意味深长。
王直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摩挲着酒杯的把手,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知道。”
“约翰当年在神之谷背叛我们,临阵脱逃,带走了海贼团大部分的宝藏和佐伊先生的心血,然后带着东西从此没了下落。”
约翰的背叛,当年洛克斯海贼团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王直自己更是无比气愤。
“五年前,约翰死前向我们坦白,世界政府是逼他上的船,被洛克斯船长和佐伊先生发现他和世界政府有勾连是死,和政府合谋也是死,他没得选择。”
“按理说,我不该怀疑是佐伊先生在背后设计了这一切。”
王直是个直肠子,玩不来这些人心算计,但他有异于常人的直觉,那直觉从来没有错过。
“然而这场按部就班的大戏,所有人都自以为高明的棋局……太像佐伊先生会有的行事风格了。”
洛克斯船长的话犹在耳畔,“你们又怎么知道,你们想做的不是佐伊让你们想做的?”
把所有人都设计进去,把所有人的欲望和私心都玩弄在一起。
佐伊先生看似什么都没做,却又什么都做尽了。
这种让他从背后开始毛骨悚然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啊。
王直自嘲般笑了起来,“佐伊先生大概也是看中我不会多想,才会留我在蜂巢吧。”
莱德菲尔德不可置否,“说不定是因为你想做的就是他想让你做的呢?”
王直不爽地把杯子丢开,“你这个能读心的见闻色真是够作弊的。”
“反正对你这样表里如一的家伙没什么用。”莱德菲尔德笑着喝了口酒,“不过,按你的说法,蜂巢太平了,飞空岛就该乱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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