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成长过程很单薄,没有父亲与母亲的谆谆教导,更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谢泽之试图戒掉黎楠,但每当他成功了一点,对方都会毫无察觉地重新贴上来,用那一身赤城将他周身防御的坚冰融化,每一次地止步都会换来更深刻的沉沦,无法逃离。
他对着黎楠那双宛若会说话的漂亮眼睛,甚至都说不出离我远一点这样的话。
或者说,谢泽之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世界太安静了,寂静无声,只有黎楠会不顾一切地闯进来,给他的世界带来一抹色彩。
谢泽之也怕自己说出令人伤心的话后,就彻底将这抹色彩给扼杀了。
于是越陷越深……
黎楠说着说着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这房间里这么安静呢?
后知后觉地,黎楠看向谢泽之,发现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概是房间内光线不好,黎楠甚至觉得对方瞳孔没有高光了,暗沉地如一潭死水,又像是幽深的深海。
e……错觉吧?
黎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怎么了吗?难道我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谢泽之收回视线,重新变回黎楠所熟知的谢泽之,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嗯,你的说法很有意思。”
黎楠观察了一下谢泽之脸上的神色,发现对方的脸上除了一开始的动容,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大概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整个人的气质都比原先要‘活泼’了几分……呃,也不能算是活泼,大概就是没有原先那样郁结。
这么说的话,他今天滔滔不绝地一顿鸡汤,果然是没白喂!
只要谢泽之能够从过去走出来一点,黎楠都会为他感到高兴。
不像是丁建国以为的那样,黎楠对谢泽之的心理状况完全不了解,他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对情绪感知敏锐啊,谢泽之偶尔那自暴自弃整个人像是死海一样沉寂的样子显然很不对劲。
只要黎楠发现了,他就会故意去找谢泽之说说话,或者给对方找点事干——多做点没事给他吃也比一个人闷在哪里好啊!
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在发现谢泽之不对劲的时候,黎楠好几次都要怀疑谢泽之这个死劫,也就是今年年底出的那个车祸,其实不是什么意外,根本就是谢泽之故意找死呢?
只是上一世黎楠收集到的谢泽之的相关传闻,都没有明确表示过:谢泽之有什么心理问题。
所以黎楠还是把谢泽之这场车祸归结到意外上,而不是谢泽之故意找死之类的,天天防着他出门,但凡出门黎楠都要提前和谢泽之叮嘱好几遍,注意安全,尤其是乘车安全。
还好谢泽之很听话,这半年来一直都安安全全的,啥事也没有发生,今天是谢泽之的生日,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只要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一天,那么死亡的阴影应该也会从谢泽之的身上挪开。
黎楠在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转头才发现房间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箱子。
比起周围盖着防尘布的家具,这个大箱子显得有点突兀,好像是才被搬进来不久,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黎楠错开的视线,让谢泽之在这里等着,自己跑去了谢家的书房,找了一下,才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把铅笔。
黎楠跑回来,见谢泽之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满意地点点头,将他拉了起来。
“来,时隔多年——我再帮你画一次身高吧!”黎楠兴致勃勃,“我小时候也被按在墙角量身高过,为了计算自己每年长了多高。”
只是黎楠后来发现自己每年都没长多少,气得取消了这一项活动,再加上后来训练很忙,黎楠待在家里的时间变少,这件事已经完全被黎楠抛在脑后了,完全记不起来量身高这一点。
毕竟在队里,会有专门的队医隔段时间就给他们统一测量一下,丁建国那边还有黎楠每个月甚至到每周的身高以及体重变化记录表,详细得像个痴汉。
不过教练就是干这种分析数据的活,会整理这些数据实属正常,黎楠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原始的方式测量身高了。
但——现在又不在队里,这是在给谢泽之回忆童年,黎楠才不会扫兴地提起体队里每个月的数据测试。
谢泽之看着黎楠这个表情,没有拒绝,依言将背脊挺直,靠在墙壁夹角处。
黎楠伸手,踮起脚整个人几乎要靠在谢泽之的伸手,一只手附在谢泽之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墙壁,抵着谢泽之的头顶,谨慎地画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好了!”黎楠收回笔,将谢泽之拉开,满意地打量着这一条横线,“哥,你这几年也太能长了——你现在多高了啊?”
谢泽之回忆了一下,回答道:“一米八二。”
黎楠抽了一口气,佩服地摸了摸谢泽之的大腿,“一米八二还能跳四周跳?哥你这力量是真的绝了,我要是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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