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的少女察觉到屋里那位冷漠刻薄的目光,勉强着抬头和人对视。
才对上视线,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无声地落至地面。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活在这世上?
生下就被丢在一旁自生自灭,她甚至记不清走了多少次鬼门关。
娘从不管她是否饥饿生病,只有在欠人巨款时想到她,把她抵押出去永世为奴。
好不容易能回到爹爹的府里,她总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怀,可因为她娘的关系,府里的夫人都不喜欢她,同龄的孩子也背地里欺负她,布料遮住看不见的地方被打得发青发紫。
只有嫡小姐没对她动过手,她本以为可以和姐姐和睦相处,谁知那天话没说清楚反而害人掉进水里差点溺死。
她能感觉出姐姐并不乐意搭理她,现在应该是恨死她了。
景钰逐渐看不清明艳动人的天之骄女,眼前发黑之际,她反而有种解脱的舒畅感。
爹爹对不起,女儿死了没法尽孝还要您接下娘留下的庞大债务。
姐姐对不起,你说得对,不管有意无意都害你差点死了……
控制不住身子的景钰往前倾倒,脸快碰到地面时突然落入一个梅花香的温暖怀抱。
她没来得及想是谁就彻底昏死过去。
景河在奴仆的惊呼声中利落地喂给怀中女孩救命的丹药。
她握住景钰那细得仿佛一掐就断的手,黑着脸传输灵气渡开丹药的药性。
然而在外人眼中,她的行为举止就像是要趁机伤害没有反抗能力的钰姑娘。
“恳请嫡小姐放过钰姑娘,她已经受到惩罚了,不能再接着跪了啊!”
在场的人都急切地替景钰求情,不惜磕破额头。
景河在确定景钰吸收了药性脱离生命危险后便站起来把人交给对方的贴身丫鬟。
“照顾好你的主子。”
“谢谢嫡小姐!谢谢嫡小姐!”
丫鬟领着人着急回去请大夫,院子内外的人也跟着走了。
月牙担心钰姑娘又不敢擅自离开,刚想对主子请假,就听到景河闷闷的声音。
“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月牙着急去看望钰姑娘,匆忙地行了礼退下,也就没看见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
景河第一次有失风范地坐在石阶上,愣神地凝视地面上景钰掉落的眼泪痕迹。
在看到庶妹的第一滴眼泪,她心里就乱成线团。
本来就柔弱得不行,一哭更加像兔子。
而方才对方看她的眼神悲痛欲绝,让她坚定的想法直接动摇。
第二滴眼泪,她心慌意乱。
第三滴,丢盔弃甲。
就在她犹豫要不先放人一马时,庶妹的心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景河越听越懵,在意识到的确是误会了庶妹,连道心都不稳了。
为识人的本事悲哀,为庶妹的遭遇悲哀,更为曾经对人数次阴阳怪气的她自己悲哀。
她究竟是多狂傲愚昧才会随便给人下判断!
难怪天道看不过去给她读人心的机遇,她这十几年真是白活了。
想她修仙问道,却犯下这等大错,实在愧对师尊的教导!
景河坐了几个时辰,浑身僵硬地起身前往爹住的主院。
她已想好,既然犯了错,那就尽力弥补。
不到半个时辰,丞相府都知晓嫡小姐向老爷申请把钰姑娘接到自己院里住的事情。
几个姨娘喜笑颜开,皆以为她要出手教训景钰,恨不得想借景河之手把人整死了才好。
而奴仆们晴天霹雳,才为钰姑娘身体无大碍松口气,就被这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黄昏时刻,昏睡的景钰被抬进了景河隔壁的客房中。
景河不喜人多,只允许贴身丫鬟留下,其他的奴仆都给赶走了。
月牙和景钰的丫鬟无声地握住彼此,眼中是她们才懂的坚定信念。
知道她们心声的景河:……大可不必!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景河直接闯进客房夺走了喂粥的活。
她本想在粥里加点灵泉,但碍于旁边盯得死死的丫鬟,她总觉得心虚不已。
喂泻药这事以前她确实想过。
景河只得在夜里偷偷进屋,掐个手诀弄晕警惕的丫鬟,再给庶妹喂点灵泉帮助消化。
她还顺便仔细查看了景钰的旧伤,底子已经烂了,必须要回趟修真界才能买到根治的丹药。
这身上的疤人界也治不了,大概也就合欢宗的药浴能祛。
见景钰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景河返回自己的闺房用修真界的通讯令联系合欢宗的朋友。
朋友得知她要买药浴的材料和祛污重塑丹,一度怀疑她想从蓬莱仙宗转拜她们宗了。
“要买齐这些至少要一百灵石,相当于你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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