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还顺利吗?人可抓到了?”
前桥的“嗯”带着浓厚的鼻音,梁穹担忧地望着她,接着就注意到府卫正抬着什么东西跟在其后,他目光一闪,错愕地看着前桥。
“这是……”何缜也见到了,还没发问,就听前桥下令道:“我托你们一件事——将他俩的易容洗去,血迹擦净,找来干净衣服换上。死在异国他乡,恐怕只能就地安葬,让他们体面地走最后一程吧。”
何缜的头点得很迟疑,神色与其说哀伤,不如说疑惑。
“好的……他们是谁呢?”
原来身为公卿的何缜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前桥思之愈发哀伤,却也明白这不能怪他。作为一家之主,自己不也从未拿这些人当回事吗?
“成璧,你将这两位府卫兄弟名字写下,日后找工匠做两份牌位,我们也可时而祭祀。”
成璧称是,何缜继续迟疑道:“……府卫兄弟?”
前桥有点受不了了,这孩子会不会察言观色?人家都为她牺牲性命了,叫声“兄弟”怎么了?难道非要主是主仆是仆,固守尊卑观念吗?
“方才的命令哪里不妥?你有什么意见?”
何缜看出情况不妙,被她凶恶的态度吓得后退两步。
“仙姐有命,我听令就是,不敢有意见……”他委屈道,“可是、可是我们的府卫都好好的?这两位‘兄弟’从何而来呀?”
何缜说着,求助般看向成璧,似乎想得到一个解答,可成璧和前桥一样愣着,目光越过何缜梁穹等人,来到他们身后——叁名府卫正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门口,看着尸体面色疑惑。
前桥眨眨眼,迅速回首——累出满头大汗的五名府卫还在原地,同样和她面面相觑。
叁加五等于八……怎么能等于八呢?!
她最终望着地上的尸体,吓得叫出声来。府卫既然都在,尸体是怎么回事?
是死掉的府卫复活了?还是他们像游戏里定期刷新的地图野怪,可以无限重生?前桥大惊失色,何缜却疑惑道:“仙姐,你把什么人的尸首当成府卫带回来了?”
他走上前,挑开覆盖尸体的布料,露出易容的脸,又将面皮小心撕开。在众人的围观下,两张完全陌生的脸露了出来。
何缜看着前桥,似乎以为这是她精心设计的玩笑,可前桥的表情简直震惊之极。这不是灵异事件,也不是无限复活,而是易容跟着行动的两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府卫!
她这下呆了,转头看向唯一可能知情的施克戎,对方苦笑道:“早告诉家主不要伤心……此处人多不便,还是进去说吧。”
——
3
前桥的大悲与大喜转换太快,以至于都无法确定此时的心情。
“他俩是谁?”
施克戎答道:“姓肖的派来看守我们的捕快。”
“他不是说了,不会找人帮我们的,而且他自己似乎不知情……”前桥说到此处停下,不可置信道,“是啊,他不知情!你掉了包?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更衣浣洗准备易容时,属下让府卫留下,换成了这两人。时间紧迫,怕您拒绝,便擅自作主了,家主见谅。”
她不会责怪施克戎,甚至在震惊后只剩下喜悦,恨不得封施克戎一个大红包,可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属下实在没有把握,”施克戎答道,“若行动失败,与府卫一同丧命,家主身旁骤减叁人,损失甚大,不如留下他们,保留实力。属下行走江湖,习惯单打独斗,他们纵然在旁也帮不上忙,还是属下便宜行事更为稳妥。”
他真的没把握吗?明明已经强成这样了……或许集体行动和单人作战是两种技能,而施克戎更擅长后者?前桥知道这些问题应该往后放放,关键是他如何让那两人乖乖配合的?
“自然是借鉴他们上司的伎俩,以性命为要挟,让他们跟着走而已,属下没指望他们发挥多大作用,凑出人数就好。”
叁人的行动被他视为独角戏,还要坚持说“没有把握”,前桥都不知他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谦虚了。
“所以……”她看着那两个放在一旁无人问津的尸体,发现一件很现实的事:她已经不悲伤了。明明还有人与世长辞,但得知自己的府卫无事,她不仅毫不悲伤,甚至还在窃喜。
她无心审视自己的冷漠是否正当,而是将府卫叫进来,挨个和他们握手拥抱。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这群精壮小伙被她的“亲密接触”弄得面红耳赤,好像当着顶头上司的面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老月豺买的寿棺和香烛既已送到,也没有浪费,前桥还是给死者举办了一个小型葬礼,感谢他们为主角团做出的牺牲。
这一次补觉,她睡得无比踏实,梦中又见到施克戎干净利落杀人的模样,只是这次死者换成了老月豺,她差点笑醒。
再睁眼时已是傍晚,众人昼夜颠倒地过了几日,大多还在睡着,唯有梁穹已醒,正在伏案抄写《卿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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