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阿斗才四处奔走。
“泰叔,上次澳门打了阿坤是我太冲动。”
“还希望你不要介怀。”
他假意道歉,又佯装担心神色问及程啸坤,演技毫无破绽的同时也开始在心里佩服齐诗允。
现在想来,与程啸坤有关的两件事都发生得过于蹊跷突然,但他完全没想到与齐诗允有莫大关联。她在赌场假装无辜可怜引得他暴揍程啸坤,后来居然又悄无声息就把那衰仔性福生活毁于一旦,也真是有够胆量有够癫。
但他又害怕若不及时制止她,她会做出更令他意想不到的危险举措,雷耀扬只好一边用物质安抚,一边顺情顺势静观局势变化。
傻佬泰突然听到雷耀扬这的迟来道歉稍显意外,这小子向来自视过高从不低头,现在居然肯为了齐诗允放下姿态?矮胖男人心中失笑,饮了半碗汤羹也说得虚与委蛇:
“那小子没规矩惯了,生骨大头菜,你替我教训他也是应该。”
“一定要叫他跟你条女道歉才是。”
说罢,程泰又顿了几秒换成一脸温和样貌:
“对了,你爸爸最近身体好转,我去看过,你不用太挂怀。”
桌对面雷耀扬听过后只是沉默,雷义病愈复出的消息上个月就传遍港岛,那时雷昱明也来电说过详细情况,只不过外界不知的大变动是雷宋曼宁去了墨尔本,近几年都不会回香港。
这个时节的墨尔本正值冬季,天气忽冷忽热变化极快,雷耀扬也没搞懂那冷血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新奇把戏,而他也从不关心那女人死活,反正她去哪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只是得知雷义除夕夜入院的紧张和难受还犹在心中,但现在他既已平安无事,自己也懒得过问。
此时侍者又敲门入内上菜,两个男人在包厢里一直用餐到暮色垂落,身置于中环纸醉金迷夜景中各怀鬼胎倾谈许久。
夜里九点多,黑色丰田世纪离开中环,一路往深水湾方向。
程泰坐在后座一根接一根不停抽烟,神色恼怒异常,连一旁牛高马大的挣爆都不敢出声。
“细眼发八成在雷耀扬手上!”
“叼他老母,同我装得像模像样,居然为了个衰女跟我作对!”
“混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帮他他能这么顺风顺水?”
“食碗面,反碗底!同他个衰鬼老豆一模一样!”
矮胖男人随手扔了个空烟盒丢出窗外,把最后一根南洋红双喜衔在唇边,挣爆小心翼翼为他点火,生怕哪里不注意又惹毛这位喜欢颠倒黑白的湾仔皇帝。
“老顶,还要继续找阿发吗?”
高大男人问得战战兢兢,完全没料到雷耀扬钟意的那个女人会以身犯险开车撞树,细眼发从车祸后也逃得无影无踪,他们当时派人去接应时已经太迟,差佬都开始四处搜捕嫌犯。
“找?去哪找?!”
“恐怕早被那小子丢到哪个山脚!不然就是让他啤灰过量死在哪都不知!”
坐在副驾驶的高文彪一言不发都听在耳里,能把傻佬泰气成这副德性的除了无用衰仔程啸坤,雷耀扬也算是独一份了。
趁这风头火势,他暗中卖了对方一个人情提供细眼发下落,算是向对方立了个投名状,祈祷奔雷虎牙齿当金使,能助他早日当上下一届和合图话事人。
当车子缓缓行入南风道,破口大骂发泄过许久程泰才算是暂时恢复理智,冷静思考良久他才开口:
“无凭无据要人…只会打草惊蛇。”
“与其浪费这点功夫,不如耐心点,等他们父子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挣爆,傻佬泰突然又邪笑起来问;
“阿爆,你懂不懂什么叫豪门出情种?”
“雷耀扬同他老豆相像的地方,可不止一点…”
挣爆一个野蛮大老粗哪里懂得这些?不过看样子自己这位大佬又有了新计划,他傻笑应付对方,只想早点送他返屋企自己好脱身。
程泰愁眉深锁,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坐山观虎斗的计策,刚才饭桌上雷耀扬有意无意「警告」他不能再动齐诗允,也坚定表明了自己不会同他「作对」的立场…但这世上,人心最难把握,他傻佬泰江湖厮杀几十载又怎会被对方轻易迷惑?
现在雷耀扬的致命弱点他既已知晓,也明白雷义那老家伙孻仔拉心肝,这十多年他从未放真正放下过这逆子,或许血浓于水自相残杀才应是属于这对父子的完美结局。
至于齐诗允,她若是失去雷耀扬这座靠山,那自己捏死她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急不急…”
“…好戏才刚刚开始。”
“阿彪,明天帮我约洪兴蒋生下周一起去粉岭打高尔夫。”
副驾座高文彪应声,程泰后脑靠向皮革椅背,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笑意,双眼微阖轻拍大腿作休憩状唱起潮剧来:
“孀妇孤雏惊风雨…”
“千般恨,赵氏一家痛被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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