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席之地并不是困难的事。她忍不住在心底替他惋惜,同时也更加好奇…这男人到底因为什么事放弃了光明坦途,偏要做一个在地下世界撕咬的嗜血猛虎?神思游离间,国宝级的萨赫蛋糕作为餐后甜点压轴登场。虽说萨赫蛋糕百年前就风靡欧洲,但味道却甜腻无比。就算配上鲜奶油,朱古力杂糅杏仁酱的口感还是把齐诗允吃得皱眉。方女士血糖偏高不能享用,剩下半块都被她身旁的甜品爱好者一口一口慢慢解决。再出酒店时,雪已停。虽然门口早已被扫出一条宽阔通道铺好地毯,但齐诗允还是没忍住走到一旁积雪处,用靴子踩在几公分厚的白色糖霜里,听见脚底发出一阵快乐的咯吱声。就在她玩得不亦乐乎时,一架梦幻复古的fiaker在街边停驻。两匹拉比卡诺纹的高大骏马翕动着鼻孔喷出白雾,用蹄底轻轻碰撞冰冷石板路面,仿佛两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银发老车夫年过半百却精神奕奕,展露和蔼可亲笑容,将黑色厢门打开礼貌相迎。昨天来时路上,齐诗允就看到这些怀旧感十足的传统观光马车在街巷驰骋穿梭,而此刻她身在其中,雀跃情绪逐渐在脸上浮现,已经十分期待去经历一场时光倒流的旅行。坐在对面座位的雷耀扬把她每一瞬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暖意融融。他看得出她喜欢这里,和他一样喜欢。车夫握紧缰绳迎着寒风颇有节奏地游走在老城区,铁蹄发出的清脆声响晃动进车厢,他们会在每一处举世闻名的景点稍作停留。雪后的王储花园已是白茫茫一片,宏伟的美泉宫庞大壮丽得震慑人心,可以瞥见茜茜公主当年在此处发生的一幕幕浪漫与悲情故事。车轮转动着碾压在历史悠久的石板路,一路上让人目不暇接的事物太多。从雄壮威武的霍夫堡建筑群,辗转到希特勒宣告德奥合并的英雄广场,他们在莫扎特纪念碑前留影,又亲眼见过美景宫中克里姆特金碧辉煌的画作……齐诗允手里的相机快门几乎没有停歇。人类群星闪耀时,她仿佛一一见证。入夜回到酒店,方佩兰累得早早上床继续倒时差,齐诗允在雷耀扬套房内精神奕奕,正手写明信片准备明天寄给几个朋友。笔尖在雪白纸面滑动,在静谧的空间中发出沙沙沙的细碎声。一张写给在伦敦过新年的wyan,一张写给打算在新加坡不回香港的陈家乐,还有一张写给假期留在陪伴表妹的施薇。本想要连同手信寄一份给还在香港的淑芬,但她犹豫再叁,还是没有动笔。“怎么不写了?”低沉柔和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雷耀扬从后拥着女人肩颈,刚沐浴过的木调香味钻进她鼻腔,就像是来治愈她的烦恼一样。“上次那种状况…”“…我不太确定她是否愿意接受。”虽然已经打听到淑芬的详细住址,但想起那日在金宝酒家阔别重逢后无形中产生的隔阂,齐诗允还是没有勇气向这位老友寄出新年祝福。“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你想,那就这么做。遵从你自己的内心。”身后的男人语气坚定异常,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以示鼓励:“打打杀杀那是男人的事,你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另当别论。”“况且我觉得,赵山河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钟意你朋友。”闻言,齐诗允抬起头看向神色笃定的雷耀扬,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那他钟意谁?!”她拉住他手追问,谁知过了十多秒都没能得到回答,正想开口骂山鸡贱男时,雷耀扬淡淡一笑将她从椅子上拉起。骨节分明的一只大手撑着后腰,另一只则顺势滑向她膝窝下,只消轻轻一抬,毫不费力就能将她抱起。“喂…你还没告诉我!”齐诗允伸手搂住他颈项,男人不语,只顾走向不远处的双人大床。两人陷入柔软蓬松的床铺,内里韧性极好的弹簧将他们托举。一低头,热切的拥吻像是干柴遇烈火,在一瞬间燃烧起来。其实并不算是久违的唇齿触碰,却在白日相处的克制与隐忍间令雷耀扬更迫切地想要与她更近一步,此时舌尖交缠,肌肤紧贴,让他的理智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手指拉扯开女人身上的白色长浴袍,两团饱满乳峰在浅紫色文胸里起伏,一条修长匀称的腿若有似无勾在他腰侧,她渐升的每一度体温都被他逡巡的掌纹清晰感知。待衣衫尽数褪却,呼吸仍在持续交换,两人在光滑细腻的香槟色丝质床品上赤裸相对。雷耀扬将胯间早已硬热的性器轻压慢碾,抵入她腿心为他敞开的暗河。甬道中被撑得不留一丝缝隙,肉茎抽跳的频率像是水面上浮荡的波纹,内里热流涌泉般溢出,娇软的呜咽在胸腔里回旋,就快要失去清醒时的矜持与冷静。但现在她告诉自己,不要羞怯犹豫,直面自己的欲望。须臾,交合处已经泥泞一片,当男人热吻恋恋不舍离开她甜润的唇时,齐诗允听见他低喘着,气息近乎迷醉:“别管谁钟意谁…”“你只要知道全世界我最钟意你就可以。”令人面红耳热的表白脱口而出,顿时如拨弦般撩起她怦怦跳动的心。齐诗允展露笑颜仰起脖颈,探出舌尖从男人笔直的锁骨向上蜒游,舔吮他轮廓分明的喉结打转,又迎着雷耀扬的吻与他追逐。房间里的缱绻浓情持续到凌晨,未合拢窗帘的拱形窗户外,暮雪飞花再次翩翩起舞。雪落无声,像是立春前的最后一次狂欢。一场隆重的维也纳冬季告别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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