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眼神清澈明亮,像是在蜜罐里娇宠长大的,笑容里透着股甜,“汪哥今天要陪我去摄影棚拍广告,我们刚刚是绕路过来的。”
何安慈怔怔:“拍广告?”
“是啊。”夏温站起身,自然地攀上汪野的胳膊,“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你身体痊愈之后,我们再一起去逛街吧。”
我们分开吧
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个人,何安慈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夏温也不介意,“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汪野任由夏温挽着他的手臂,淡淡扫了何安慈一眼,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
走出门口的时候夏温还回头跟何安慈挥了挥手。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何安慈缓缓低下头,终于抑制不住那一阵又一阵浓烈的酸涩,慢慢弯下腰,用力捂住了胸口。
当天傍晚,何安慈出院了,一个人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何安慈一眼,“小伙子,刚出院啊?”
何安慈轻轻嗯了一声。
司机挺热情地说:“怎么没让家人陪着,一个人也不怕出事了没人照顾。”
何安慈没有说话。
他父亲得了癌症早早去世了,后来母亲得了抑郁症,在何安慈十八岁那边选择用安眠药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早就没有家人了。
他唯一的家人就是汪野,可是现在连汪野也不要他了。
何安慈没有回别墅,他来到一个老小区前,斑驳泛黄的建筑物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是曾经他跟汪野住的地方。
汪野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汪家很不受待见,加上有汪东朔打压,他索性跟何安慈搬出来同居。
两人在这里住了三年,想起来就好像前段时间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何安慈来到出租屋前,门口两边的对联已经褪色破裂,看起来很久没换过。
对联下方有一行很小的字,是用圆珠笔写出来的,是何安慈和汪野的名字。
这是七年前过春节的时候,他跟汪野一起贴的。
出租屋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提着垃圾走了出来,见到何安慈站在门口,疑惑道:“你找谁?”
何安慈收回视线,说了句“走错地方了”,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到别墅,屋子里漆黑一片,汪野还没有回来。
何安慈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喷泉,不禁幻想汪野跟夏温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应该跟他们以前一样吧。
汪野宠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对方,何安慈作为曾经的恋人,心里很清楚这点。
何安慈拿出手机,心不在焉地刷着屏幕,忽然间他想起夏温在医院里说的话,鬼使神差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夏温的名字。
没想到真的搜到了夏温的账号。
一点进去,就是夏温的自拍头像,粉丝有十多万
看到夏温的微博简介,何安慈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小网红。
何安慈滑动着屏幕,看见一个小时前,夏温发布了一条动态。
图片里一大一小的手握在一起,其中一只手修长分明,腕表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何安慈记得这块手表,是那天汪野参加聚会时戴在手上的。
何安慈心口好像有一根细细小小的刺在心尖上扎了一下,微弱的痛意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让他从头到脚都难过起来。
他默默放下手机,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客厅被黑暗笼罩。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的灯忽然打开,整座别墅变得光亮。
汪野瞥见沙发上那一抹身影,微微停下脚步,“怎么不开灯?”
何安慈抬起头,才发现汪野回来了,小声说:“你回来了。”
汪野解下领带扔到沙发上,“身体好多了?”
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还是轻易牵动了何安慈的心,即便汪野先前对他这么恶劣。
何安慈哑声说:“好多了。”
汪野淡漠地嗯了一声,“那就上楼吧。”
听出汪野的话外之意,何安慈脸色变了变。
汪野挑了挑眉,“听不懂我的话?”
何安慈身侧的双手微微蜷了起来,“汪野,我们不能再这样做了。”
汪野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能?”
何安慈喉咙滚动了一下,“你跟夏温在一起了。”
汪野语气促狭之极,“你倒是挺为我着想。”
何安慈假装听不出他的冷嘲热讽,艰涩地说:“难道你不怕夏温知道?”
汪野语气轻描淡写:“小温他比你看得开,他信天主教,婚前不能发生关系,不会阻止我找人。”
何安慈千疮百孔的心无形间又多了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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