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没提,想来我昨儿并不曾将原娘子的秘密说漏嘴。师兄,我们安全了吧?”“目前看来是如此。”木拉打开房门,递出一件折妥的衣服。“师兄,你给我的鱼皮衣真厉害,薄但保暖。我将这鱼皮衣穿在里头,外头衣服薄薄一件,在归去轩外头站了好久都不冷,进了归去轩房里,居然热出一身汗。”“这是师娘留下的宝贝,方便冬日躲在河中行刺,在极寒之地亦足以御寒,何况京城?——师妹,今日你做的好。”木拉得了夸赞,美滋滋笑道:“一切多亏师兄提点。”昨夜她酒醒了,便意识必须息事宁人,决心向江嬷嬷请罪。虽如此说,想到要向一个屡劝不听,害狗儿生病的人服软,到底膈应。兀金看出她挣扎,道:“师妹,我不愿你对旁人低声下气,但你对江嬷嬷失礼,理亏在先。即使不为陪罪,我们也得弄清楚你究竟对江嬷嬷透漏原娘子来历不曾。若是确实泄漏秘密,可能传到玦二爷耳里,招来祸事,我们必须早早谋划应对法子。”“我理会得,”木拉死气沉沉叹息,“只是江嬷嬷那性子,必然要我附和她养乖乖的法子没错,我怕到时一个绷不住……”兀金双手按上木拉肩膀,道:“师妹,你一定做得到。我虽阻拦你做细作,不过你确实有些实力。”“真的?”木拉来了精神。兀金点头,道:“一个细作为了达成使命,做得出各种伪装,能屈能伸,忍人所不能忍。”
木拉脑中似响起嗒的一声,有什么机括开了。瞬间她热血沸腾,挺胸大声道:“我懂,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装孙子,该装王八孙子那便绝对不能装个孙子就算完。”“……”兀金一噎,什么孙子王八孙子的,他只想哄诱师妹忍住脾气,没有让她憋屈到装这两样东西任何一样的意思。面对师妹自信得意求褒奖的笑靥,他只能干咳一声,道:“这般打比方……也行……”木拉经过兀金“勉励”,心中别扭一扫而空,仔细剖析江嬷嬷性情,研究合适妆容,好似重回假扮丫鬟小月那时一般,干劲十足。加以兀金取出压箱底的鱼皮衣,撑足她作为细作的排场,木拉表面愁眉苦脸,实则兴高彩烈往归去轩粉墨登场。她在归去轩外作势取暖,装可怜相,全是精挑细选的伪装……木拉回到兽苑很开心,江嬷嬷在归去轩也很开心。木拉走了,江嬷嬷到书房寻池敏,池敏道:“嬷嬷,做的好。只揪住木拉冒犯你一事作文章,她便以为自己不曾说过其他醉话。”江嬷嬷难得受到池敏夸赞,乐呵呵笑一脸:“我都听姑娘的教导。”“可惜在木拉的事上头,你又不听我的了。我昨儿明明吩咐你,她来了,不拘你要晾上她多久,反正先领进院里,你却让她在院外等。”“我寻思让那丫头进院里坐等,太便宜她了嘛。”“领她进院里等,并不为让她好过,为的是不落人闲话。我记得她不到辰时就来了,到管事娘子提起这茬儿,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外头人来人往,瞧见她在外头受冻,倒显得我们刻薄记恨,存心挫磨小姑娘。”“哎呀,我没想到这一节。”“下回我嘱咐你什么,你全部照做。”江嬷嬷答应了,又道:“不过,姑娘,我觉得还是该质问木拉,她为什么会说出‘玦二爷喜欢原娘子’这话。我今儿没把她怎么着,她就吓得猛流汗,再认真逼问她,她敢不全招吗?”池敏道:“那丫头不会老实交代。”“姑娘,你怀疑木拉不老实?”“和木拉老实与否无关。这事如若属实,木拉平日守口如瓶,直到烂醉方才失言,必是害怕惹祸上身。当她清醒,更不会松口了。”“要不,我们把她灌醉了问?”“她若是不上当,反倒要警觉自己泄密了,我们在查探。”“就算她警觉,谅必不敢张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打草惊蛇的好。要查证玦二爷对原娘子的心思,也不是非走木拉这条路子不可。”“我听姑娘的,姑娘脑袋比我灵光。”江嬷嬷对此颇有感触,“昨日木拉扯到嗷呜是‘世子送的’,我还当她吃醉酒胡说,什么柿子成精了会送狗儿,又不是鬼故事。亏得姑娘你见多识广,分辨出她说的是‘世子’。”池敏若有所思,喃喃道:“平白又扯出一个世子……”昨日江嬷嬷向池敏报知木拉醉言醉语,因为赵玦说过,一位贵人托他照料原婉然,她猜度那位贵人便是送狗的世子。池敏想得更深,以为那位世子兴许确实送了狗,但赵玦口中的贵人可能另有其人,亦或者纯属幌子。无论贵人是真是假,身份为何,赵玦恋慕原婉然一事并非绝无可能。池敏自忖能否在别业立住脚根,全凭赵玦心意,遂打算盘查明白。她道:“我们首先得摸清原娘子来历,方能全盘厘清她和玦二爷的真正干系。”江嬷嬷道:“玦二爷和原娘子那边是没法儿问的,他们要肯交代,早就说了。银烛和赵忠那儿纵使知情,两个都嘴严。啧,我们又没其他线索。”“不,有条线索。木拉除了世子,还提起一个人名。”“那个人名派不上用场吧。凭他的姓名音韵,大抵能确定他姓赵,至于名字,同音字可多了,谁知道是也、治,还是野?还有,世上那么多人重名,究竟哪一个是木拉说的赵生?”池娘子沉吟,而后道:“我或许知道是谁。”江嬷嬷惊问:“姑娘,你一直待在园里,怎会知道?”“木拉说那位赵生不画画儿了,换言之,这人会画画儿。”“会画画儿的人多了去。”“但木拉提起赵生不画画儿,显然画画儿对赵生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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