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位留着长长的雪白胡须的老先生是谁?”
她瞧着,似乎他对玉无瑕格外亲近,二人氛围感也很融洽。
姬岑看过去,解释:“那是玉茗老先生,乃是玉氏的族老,也是我表哥的伯公爷。”
她还贴心地帮她介绍其他人:“那位童颜鹤发、老当益壮的长者,乃是定国公卫君安,亦是表哥的丹青先生,人称当世画宗。”
小红杏点头,兴奋道:“我以前曾听过关于他的童谣,皆是称颂,卫国公很厉害,年轻的时候,乃是魏国赫赫有名的虎将,现在老了,威名亦不减当年。他的儿子、儿媳妇、孙子也都很骁勇善战,现在正在边关与蛮夷打仗,捷报频频!”
姬岑摸了摸她狗头,夸赞:“没想到你对卫家满门虎将还蛮了解的,卫长临一家叁口打仗确实很了不得,说不定下半年,他们卫家军就要打胜仗,班师回朝了!”
小红杏脑袋蹭了蹭她手心。
此时,月章台上的答辩也终于到了尾声。
姬骅抬起双手,面带安抚之意,朗声道:“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此间议了,该是问询判官团意见的时候了。”
御史台与朱氏等人也就陆陆续续地安静下来,坐了下去。
姬骅看向判官团,面带如沐笑意,“诸公皆是才华洋溢、德高望重之辈,平日里清静无为、不参朝事,此番,朕派人相请,诸君予朕薄面,肯出席旁听答辩会,实在是朕的荣幸。”
卫君安站起身,拱手道:“陛下言重了,我等皆是耄耋老者,平时头昏耳蒙,不问世事,如今陛下还肯请我们出席,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姬骅笑意更深,贴心道:“卫国公暂且坐下休息,莫要累着了。”
卫君安笑着摆手道:“老臣身子还没薄弱到这等地步,陛下无需挂怀。”
玉茗揶揄道:“卫国公,我家无瑕今岁还小,你怎么把他也算作耄耋老者啦?”
卫君安这才想起坐一旁的玉无瑕,“哎哟”一声,抬手拍了一下脑袋,赔罪道:“我年老糊涂,竟把无瑕给忘了。无瑕,你可莫要怪为师。”
玉无瑕站起身,微微一笑,“老师太客气了,身为学生,岂会有怪罪老师的道理?”
玉凌寒眼见他对卫君安如此尊敬,反观对自己,简直天差地别,他心中暗暗生气,面上不显。
姬骅问:“诸位居士,不知尔等对两方的答辩有何见教?《魏国律》是否弃之编新?”
卫君安沉吟道:“老臣虽久不理朝事,但对于世家子弟骄横跋扈、欺市纵马等事,亦是时常有所耳闻,对于卢侍郎等人的种种发言,老臣深以为然,《魏国律》早已无法适应当代的朝纲社稷,既如此,不如将其供奉于太宗祖庙之中,令御史台重新制定新的《大魏律》,以为后世所用,方能造福大魏朝国祚。”
姬骅颔首道:“卫国公此言有理。”
玉茗正色道:“陛下,老朽以为此举不妥,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乃是后辈安身立命所在,如今,我们怎能不思源泉、自毁根柢?须知,树无根不长,国无法不立。废掉《魏国律》一事,老朽恳求陛下再叁思量才是。”
姬骅沉默下来,面上露出迟疑之色。
其他老者进言,一半支持卫君安的观点,一半支持玉茗的看法。
姬骅听罢,转瞬点人提问:“郗太宰以为如何?”
郗青山本来正在听众席看好戏,结果忽然被点名,心中暗道:倒霉!
但也只好站起身,装出沉思的样子,须臾,他敛容道:“陛下,老臣认为,《魏国律》是否废除一事,到底事关重大,不如,我们让太史局占卦问凶吉?看看祖皇帝的意见?届时,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这个问鬼神的答案,还真是不出乎众人意料。
毕竟,谁都知晓郗青山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性子,为人圆滑世故,向来左右逢迎,保持中立,既不得罪江过雁那帮冉冉升起的寒门党派,也不得罪玉凌寒那帮大权在握的世家权贵。
此话一出,姬骅缄默,没有回答。
郗青山抬袖擦了擦额头汗水,机灵地给自己搬救兵:“无瑕,你觉得外公这个主意怎么样?”
玉无瑕就知晓他要拖自己下水,心中无奈,面上依旧是从容之色,直白道:“外公,我觉得不怎么样。”
郗青山没想到他如此不给面子,瞪圆了眼睛,呐呐说不出话。
玉无瑕又若无其事地补充道:“祖皇帝仙去多年,陛下怎会去扰他清净?尘间事,还是交给阳间人自己解决罢。”
郗青山立马顺坡下:“无瑕此言不错,刚才是我冒言了,差点打搅了祖皇帝的清净,实属不该。”
姬骅出言安抚道:“郗太宰也是一番好意,无须自责。”
他转瞬问起玉凌寒:“玉宰相觉得呢?”
玉凌寒起身,虽是对着皇帝,但他神色并不十分恭顺,隐隐带点傲慢,态度坚决道:“陛下,微臣认为,《魏国律》流传了六百多年,一直为我朝所用,打击犯罪、维护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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