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似淮。
可惜这些声音都被人群淹没了。
楚含棠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百姓议论的声音。
“谢似淮!谢似淮!”
谢似淮今日穿了一身白,腰身似比以往更细了,五官的轮廓也瘦得更明显,白色的发带随风而飘。
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祭台上摆着只空碗。
像是做法事要用的,仔细一看,谢似淮好像在盯着这一只碗看。
附近喧闹不已,和尚诵经的声音源源不断,他忽然抬起眼。
是楚含棠的声音?
他好像听到楚含棠在叫自己?
她在叫,谢似淮。
不过谢似淮只是抬了抬眼,又垂低下细长的眼睫了。
法事尚未完成,楚含棠应该还没醒过来的,一定是他听错了,他得专心继续,不然她就不回来了。
楚含棠中箭后,昏迷半个月了。
只要、只要做这一场法事,她就可以醒过来了,对,没错。
想到这里,谢似淮唇角露出一个弧度,眼底隐隐露出笑意,可深看下去却又是不太正常的。
楚含棠离得远,因此看不见。
池尧瑶和白渊面色凝重地站在旁边,似乎是想阻止这件事,却又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谢似淮。
和尚念完经了。
他们不约而同抬头看向谢似淮。
这一场法事,他们也是被迫做的,若是不做就会死,可他们又是无比清楚,要是人真的醒不过来,做这种古怪的法事也没用的。
偏偏这位分明看着很和善的小公子却不听劝。
谢似淮大概知道法事进行到哪一步了,慢慢地站起来。
几秒后,他走到祭坛上的空碗前,举起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握着匕首的手指窄长,纤细的手腕白皙,还留有淡粉色的疤痕。
和尚们不忍直视。
他们一开始就劝过无数次,现在更是不可能劝得动。
若是不怕死的,可以上前一试。
只见谢似淮的匕首快要落到脆弱的皮肤上了,一道人影从他们面前掠过,飞奔向他,猛抓住了他的手。
和尚们大惊失色,生怕此人会丢了性命,不由得提心吊胆。
楚含棠气喘吁吁地看着谢似淮。
天气本来转凉了,不应该出汗的,但她跑动的时间太长,依然出了不少汗,此刻沿着白净的脸颊滑落。
“谢似淮,你,你是不是傻。”
她气还没喘顺。
谢似淮像是愣在了原地,眼珠子轻轻地转动,视线停在楚含棠脸上,“楚含棠?”
楚含棠赶紧地将他的匕首拿掉。
她意识到谢似淮原本是想做什么,心有余悸道:“是我,我醒了,你这是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谢似淮抱住了她,弯了眼睛,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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