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一班在早上?六点,夏竹这次抱着「江逢不同意她也要请假」的决心,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江逢要是不同意她就不干了」,她简单收拾几样?东西,在手机上?拦了去?上?海的车,又去?江逢的酒店房间,摁想他的门铃。
她满脸踌躇地站在门外,一边焦灼地等待江逢开门,一边准备请假的说辞。
咔嚓一声,房门被人打开,江逢穿着卫衣、牛仔裤,戴着眼镜淡定地打开房门。
上?下扫视两眼行色匆匆的夏竹,他想也没想问:“你要走?”
夏竹不安地搅动?手指,斟酌着说:“我想请几天……”
话?音未落,江逢一言打断她:“去?吧。”
夏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困惑地看向今天格外好说话?的江逢。
江逢睨她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凉嗖嗖问:“怎么,不想请?不想请——”
夏竹立马叫到:“请请请!谢了啊!我走了。”
江逢瞧见她的傻样?,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骂了句:“傻缺吧。”
夏竹:“……”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赶往上?海的途中?,夏竹一直没打通许默的电话?。
她一路提着一颗心,不敢有一丝懈怠。
联系不上?许默,夏竹又去?翻网上?的评论,除了学校官网公?布的消息,其他平台的帖子、泼的脏水全都?消失不见。
夏竹点开t大官网,首页明晃晃地挂着对许默的处罚,一字一句读过去?,夏竹难受得要死。
她不敢想象,许默如今是怎样?的感受。
他这人做事认真、有契约精神,干一行爱一行,无论身上?挂着什么头衔,他都?希望做到最好。
如今铺天盖地的脏水往他泼来,夏竹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起。
只是她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狠,又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封匿名检举信是谁发的,搞「权色交易」的女?学生又是谁?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旋,夏竹脑子都?快炸了。
想到最后,她瘫坐在座椅里,抱着膝盖,神情脆弱地看向车窗外变幻莫测的景色、式微的夕阳。
横店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全程将近两百公?里,开车三个半小时,夏竹赶长途赶到机场刚好凌晨。
她走得急,只拿了身份证、银行卡,衣服、行李箱都?没拿。
忘记带充电线,到机场付款时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身上?没现金,跟司机僵持片刻,她拜托司机等几分钟,她去?机场内的取款机取现金。
不等司机回应,夏竹拿着包下车匆匆往取款机跑,将卡片插进去?,取了两千现金,夏竹又折返回去?付车费。
这趟匆忙,又是跑长途,司机要了1500,夏竹自留了500块急用。
距离登机还有五个多小时,夏竹也不想再?折腾,打算在机场过夜。
检票进去?,夏竹在候机厅转了一圈,麻烦一个年轻人帮她扫一个充电宝,她付现金给对方。
许是举手之劳,年轻人并没要她的钱。
夏竹拿到充电宝,第一时间给手机充电,手机一点剩余电量都?没有,暂时开不了机。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空荡荡的候机厅,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
北京时间下午四点。
许默猝不及防被几个高?校领导突然叫进了会议室,他那时刚上?完微观经济学的课。
下课后,他按照往常地收拾东西回办公?室,却在半路上?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许默抱着笔记本电脑、书,神情平静地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女?学生。
这姑娘他有点眼熟,是他微观经济学那堂课的学生,之前私下找过他,说是要考他的研究生,好像姓苏?
苏禾一改往日的恭敬,看向许默的眼神充斥难以理解的复杂,她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敢看许默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老师,您会选我做您的研究生吗?”
许默沉默两秒,很?平静地回她:“我之前说过,我的研究生不太好毕业。你如果?真想考,我也不会拒绝。”
苏禾苦笑一声,局促地抓着衣袖,干巴巴地说:“打扰您了,对不起。”
许默看着落荒而逃的苏禾,困惑地抬了抬眼皮。
直到坐在会议室,被学校一群领导围攻,他看着ppt上?的各种证据以及被校长拿到手里的举报信,许默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闹得太大,对学校、对全体师生,包括对许默本人都?是很?大的影响,校方不敢不认真对待,也不敢把那封举报信瞒下,这是上?面?亲自交代的,必须严肃、尽快处理。
校长对许默其实赞赏有加,这次有些失望。
针对许默的处罚,校方也很?棘手,在会议室讨论了足足七个小时才确定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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