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垃圾短信,一条消息也?没有。
夏竹愤懑,也?不?管睡没睡,直接给他?弹了个语音。
对方秒接,估摸着?刚睡醒,嗓音有点哑,带着?两分迟钝:“喂?”
夏竹本来想借题发挥,听见他?疲倦的嗓音,忽然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
只是念头一转,她立马抛弃那些没必要的想法,语气不?好道:“你今儿一整天都没给我发消息,好歹也?该问问我第一天进组怎么样吧?”
“你倒好,跟没我这个人似的。”
许默听出夏竹的声?音,费劲儿地睁开眼,伸手打开灯,爬起身坐在床头,瞥了眼屏幕,许默歉意道:“竞标会结束回来就睡了。刚有点低烧,头有点难受,对不?起啊。”
说到这,许默点到截止问:“今天过得?怎么样?累不?累?”
夏竹听他?带着?鼻音,心?口的气散得?一干二净,反而关心?他?:“你发烧了?吃药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挂个点滴?”
一连串的问话问出来,许默一时间不?知道回哪个问题。
他?握着?手机,低低笑出声?,含着?笑意解释:“没什?么事儿,用不?着?去医院。刚吃过药了。”
“你呢,第一天进组怎么样?”
提到剧组生活,夏竹止不?住地叹气,嘴上细数江逢的恶行:“跟江逢一起干活儿就没我偷懒的事儿。他?简直不?是人。”
“谁第一天就上工十几个小时的,我简直是连轴转,一会儿跟演员走戏,一会儿盯镜头,一会儿准备通告单……”
“总而言之,这不?是一份人干的工作。”
“我觉得?我现在像个畜生……被人随意使唤。”
许默听前面还觉得?靠谱,听到最后一句他?越来越觉得?离谱,尤其是那句「我觉得?我现在像个畜生」怎么听怎么好笑。
联想到她此刻幽怨积深的表情,许默忍俊不?禁说:“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刚上手什?么都不?懂,正常。”
夏竹拿枕头捂了捂脸,闷闷地吐槽:“江逢不?是个人。”
许默打开免提,一边听她的抱怨,一边掀开被子起床,捞起床头柜的烟盒,不?慌不?忙点了根烟。
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不?远处的夜景,指间的烟头忽明忽暗。
手机里?夏竹吐槽的语调娇俏又可爱,不?像是说人坏话,反而像是优美的小提琴正在演奏一曲动人的曲子。
许默听了几句,抽着?烟,又走回去捞起手机,饶有兴致地跟电话里?的人说:“你在剧组挺开心?的。”
夏竹的吐槽戛然而止,她琢磨着?许默的话,最后同意:“那当然。毕竟拍戏是我的乐趣之一嘛。”
“忘了跟你说,今天林之珩也?在片场。汤倩拍一出落水戏,b组导演拍了不?下?十条,十一月的天,汤倩浸在水里?冻得?瑟瑟发抖,林之珩见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导演吓得?战战兢兢,后面随便?cut一条就过了。结果江逢看了不?满意,又重拍。”
“……拍完我去给汤倩送姜汤,林之珩坐在化妆椅里?脸都气绿了。这男的到底安的什?么心??”
夏竹聊起别人的八卦,立马忘了自己?在片场的痛苦,言语间满是感?情。
许默靠坐在床头,认真听着?。
他?难得?有这般兴致、耐心?,却?尽数给了她。
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比在北京更亲密。
或许是因为距离的缘故,又或许是在午夜梦回之际,那些白日见不?得?光的想念如同爬山虎一般,悄无声?息地钻满整面墙。
等主人反应过来,已是葱绿、茂密的一片。
夏竹说到最后眼皮已经撑不?住,嘴里?也?不?停打着?哈欠,困意来得?说不?出的猛烈,只是还是舍不?得?挂电话,想要撑着?最后一点精力再说点什?么。
许默察觉出她的意图,终于狠心?阻止她:“不?早了,睡觉吧。明天再说。”
他?声?音说不?出的缱绻、温柔,仿佛春日暖阳般令人熠熠生辉。
夏竹其实早撑不?住了,听见他?结束话题,闷闷地嗯了声?,语气里?犹有千丝万缕的不?舍。
许默在这头轻笑,如同哄小孩般的口吻安慰她:“汤圆儿,我们有的是时间,不?争这一朝一夕。”
“你快睡,明天再说。”
夏竹困到电话都来不?及挂断便?放心?地阖上眼皮,陷入浓郁的困意。
许默看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听着?那头匀称的呼吸声?,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直到夏竹第二天睡醒,下?意识捞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电量即将耗尽,而那通电话已经打了足足三百多?分钟。
没挂?
夏竹本来还浑浑噩噩,看到这通没挂断的电话立马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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