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烽火,那无论在京城中的哪个地方, 都能看见。
只要烽火台一燃起来,就代表有敌情。
城楼上伴随着冲天的烽火而来的是沉闷悠长, 响彻天空的号角声和战鼓声。
所有的将士都被江婷等武将提前编排好, 一旦开战,城楼上的每个位置, 都会迅速有将士就位。
而安顿好了百姓们的将士也从四面八方归拢到城楼上来。
将士们抬着战略物资源源不断地登上城楼, 有各种武器, 有滚石, 有金汁, 有干粮, 有水,还有伤药。
方才用来射滑翔机的箭矢也都被一根一根捡了回来。
敌军几乎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急行军到了京城外, 守城的将士看着那下面黑压压的人头, 都吓得发怵。
他们守卫京城的驻军虽责任重大, 但反过来说,因京城一直在帝国的中央, 不像边城那样经常受到外族的骚扰, 是以参战的机会几乎没有。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上战场。
好在京城如今除了原本的驻军和金甲卫, 西北大营的两万人马也加了进来, 倒是让守城的人充裕了一些。
李长泓经过几天的修养,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在亲兵的搀扶下,他坚持着爬上城楼,用一只手狠拍城墙,怒骂道:“俞尧这贱种,竟敢如此毁坏京城!”
李长泓自认为自己这个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他也算守卫边关多年,保护百姓和城池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再加上京城是他的家,李家本家就在此,看见李家人被炸死,他简直恨得想把四皇子生吞活寡。
贺云琛负手而立,瞥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李长泓下意识挪动脚步把自己的断臂收起来,“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你不也是个伤员吗?”
贺云琛扫了他的胳膊一眼挪开视线,“随你。”
江婷倒是不计前嫌地对李长泓道:“你就指挥好西北大营的将士就行了,别逞强下战场。”
李长泓哼道:“知道了。”
所有将士都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穿戴好甲胄,把箭筒装满,武器擦亮,整装待发着。
他们在城墙上一字排开,用无畏的眼神看着城下那快速移动过来的敌军。
京城驻军和金甲卫大多都是京城人士,他们这是为守护京城而战,为自己的家园和家人而战!
敌军像潮水一样涌来,脚步震踏,仿佛大地都在怒吼。
待到了一定距离的地方时,作为主帅的神威大将军一声令下,大吼道:“放箭!”
弓箭手将箭头浸入油桶,在城墙上使劲一擦,点燃火星子,快速弯弓搭箭,火箭如漫天飞羽一般,密密麻麻地落下。
敌军最前方的盾牌手举着盾牌,抵挡住大部分箭矢,勇敢无畏地向前推进。
火箭只稍微阻拦住了敌军的脚步,很快敌军已兵临城下。
他们开始冒着箭雨搭攻城的云梯,像一群不怕死的人一样疯狂往上爬。
守城的人赶紧从上面倒金汁松油和滚石,再将火箭对准云梯上的人。
爬到一半的敌军浑身着火,惨叫着从半空中摔下去,或是被滚石砸中,掉在地上被后面冲上来的人践踏为肉泥。
赵轻鸿嘶吼道:“太多了!人太多了!后面的将士都过来填上所有空缺!”
本来他们还准备就着京城易守难攻的优势,先保存实力,将将士分为两批交替作战,以缓解敌多我寡的劣势,哪曾想对方跟疯了一样,根本不讲循序渐进,也不讲战术。
真要说战术,那就是人海战术,用人命,用尸山血海来填,硬生生将城墙下堆叠上厚厚的尸山。
真要这样打下去,要不了两三天,京城就要耗尽战略物资,到时候只能靠真刀实枪地肉/搏了。
守城的人心情都崩得紧紧的,所有人都不好受,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为城下死去的敌军。
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北戎人,而是大郢的子民!大家都是大郢人啊!
为何要打?为何要互相残杀?
江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沉声道:“果然是俞尧的风格。”
贺云琛道:“他打仗,是不是不计将士死活?”
江婷点头,“对,在前世的时候,他指挥作战,能精准快速地完成任务,就是因为他手底下的兵被训练得像机器一样,没有自己的灵魂,不知道伤痛,只知道服从指令。”
“他不会考虑过程,他只看结果。”
江婷抬手一指城下,“只要他想,这十万大军,一天之内皆成肉泥,他都不会眨下眼。”
光是他们这个大门,就已经出动了几百架云梯,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不停地有敌军往上爬,很快城楼上准备的守城的东西就要不够了。
负责后勤的武将赶紧飞奔下楼,让下面的人迅速把滚石和松油等物送上来,再急令全城征集物资。
不管最后到底够不够,先得顾着眼前才行。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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