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正遇上那奸滑的小子,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你早知道那是韩七小姐。”
对方一惊回头,见史勇气势汹汹,浮出无辜的神情,“大哥是唤我?”
这小子模样生得极好,眼眸狭秀,鼻挺如玉,宛如精心雕琢,一色的粗布军袍,在他身上似格外不同,史勇瞧得更怒,“装什么样!老子不过撞一下,你就记恨在心,故意挑唆我出丑!”
陆九郎藏进军营躲避追拿,谁想到运气欠佳,居然与得罪过的莽汉分到了一处,他一瞬间转了七八个念头,方要开口。
史勇一把揪住他的领襟,“管你如何狡辨,老子先打一顿再说!”
营房是通铺,一屋二十余人,见打架齐来看热闹,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陆九郎一见逃不掉,要受皮肉之苦,立即道,“我能如何,这是上头的意思。”
史勇拳头攒起,正要将臭小子揍得面目全非,闻言一滞,惊疑道,“你说什么?”
陆九郎很是镇定,“这也不懂?七小姐是女人,没有今天这一出下马威,一帮新兵怎么肯服。”
众人登时哗然,禁不住议论起来。
史勇难以置信的打量,“你是受韩七小姐的指示?放屁!你不也是新兵?”
这小子除了跑得略快,身形虚浮,肩软腰虚,一看就没受过训练。
陆九郎推开他的拳头,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我当然是新兵,不过与韩家沾点关联,不受特别优待,你只管放心。”
众人越发悚然,瞧他的眼光都不同了。
难怪这小子一副有恃无恐之态,史勇心虚了三分,色厉内荏道,“你倒说说,与韩家沾什么亲,带什么故?”
陆九郎欲言又止,故作无奈的一仰脸,“罢了,有些事不能透露,你要打就打,挨过拳头就当事情作罢,不必担心我去告状。”
他越是如此,史勇越不敢下手,其他新兵按捺不住涌来询问,反而将史勇挤到了后头。
陆九郎拿腔作态,答得极为模糊,故意透出对韩氏兄妹的熟悉,弄得众人以为他是韩家的亲戚,不觉带上了敬畏,瞬时转为逢迎,连史勇也生了惧意,为初时的莽撞后悔起来。
营房是按队分的,史勇体格过人,理所当然的成了队长。陆九郎年纪最小,人又瘦弱,本来受众新兵的轻视,如今却过得最为舒适。打水取饭有人跑腿,训练也是装个样子,史勇根本不敢督斥,全队都任他蒙混。
陆九郎心安理得,一点不怕被发现,几千人混在一处操练,喊声喧天,沙尘飞扬,纵是火眼金睛也挑不出其中一人的偷懒。
长驰、负重、列队、各种训练繁重而严格,每一天在泥尘中打滚,随着时日度过,许多人的身形有了变化,唯有陆九郎依然如故。他对现况很满意,只等混过三个月淘汰出营,那时安夫人的追拿也该松了。
直到一次分场竞斗,全队上场,史勇虽然力大壮实,敌队也极厉害,双方相持不下,一名对手突破防卫,击中了后头的陆九郎。
陆九郎本来在拉个架子装样,压根没防备,给一拳击倒,周围人吓了一跳。
陆九郎顾不得疼痛,飞快瞥向校场旁的高台,多个斗场同时相竞,场面眼花缭乱,或许上头并未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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