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坐在沙发上看今天的报纸,身后传来爷爷奶奶爽朗的笑声,她回眸看到梁旭正在跟爷爷下象棋。
她把报纸迭好放在茶几上,安静的看着面前温馨的场景,今年对于爷爷奶奶来说,应该是个很圆满的新年了,看到她成家,他们老两口的身体也很硬朗。对于她自己也是,今年也是她幸福的一年,见到了徐宴湛,释怀了过去,还开始了人生新的历程。
她走到厨房,给他们三个洗水果。
徐宴湛在她楼下站了许久,他靠在车身上,一直仰着头等待一个人出现,阿楠的背影蓦然从窗前经过,他视线跟随,直到她进了厨房,他才收回目光,声线温和得像纯净:“阿楠,新年快乐。”
沉特助在车里硬着头皮催了又催,“徐局长,我们必须得出发了,要不然您明天到不了京都。”
徐宴湛又深深看了几眼,才打开车门。
沉特助发动车子,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徐宴湛。
他侧目看着车窗外,深邃的眼睛里蒙上一场大雾,没什么情绪,却隐着淡淡的忧伤,无法消散。
徐宴湛俯在桌前,手里握着钢笔,写不下一个字。他现在应该看那份老城拆迁的规划,而不是在想,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阿楠了。
桌子上前的台历上,一月十八日。
徐宴湛把沉特助叫到办公室。
沉从念:“徐局长,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徐宴湛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诗集,递给沉从念,“你待会去一趟梁旭的公司,把这个给他。”
沉特助双手接过诗集,这是徐局长最近在看的一本诗集,他抬头疑惑地看着徐宴湛,“这徐局长,恕我直言,这本诗集以谁的名义?”
徐宴湛那双专注的眼睛时不时地在几个计划书上打着来回,手上写得飞快,听到沉从念说的话,他握住钢笔的指尖顿住一瞬,淡淡的开口:“以梁旭的名义送给阿楠。”
沉从念弯腰颔首,“好的,徐局长,我现在送过去。”
晚上吃过饭,阿楠坐在房间里看资料,她咬着唇叹气,桌子上摆着的项目资料已经快半个月了还没想出解决办法,她有些沮丧。
梁旭敲了敲门。
阿楠眉头蹙起,此刻她不喜欢被打扰。
她缓了烦躁的一下情绪,把笔放下,“进来。”
梁旭知道她这几天很忙,每次吃饭随便应付几口就回楼上看资料了。
他拿着一本诗集走进来,“在忙吗?”
阿楠没有回答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耐心不足的问道:“怎么了?”
梁旭把诗集放在她桌子旁边,一只手插兜,“没事,前几天看了本诗集感觉还不错,顺便拿给你看看。”
阿楠瞟了眼诗集,便移开了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梁旭淡淡笑道:“那你先忙吧,我出去了。”
阿楠转头,一门心思地扎进项目里,连话都没接。
项目终于到一月末结尾,然后送到上级,由他们审验。
她今天难得睡了一个懒觉,睡到八点钟起来吃饭,散散步,帮阿敏做家务。
下午无聊时,她站在桌子面前,看到了那本快被她遗忘了快半个月的诗集。
她从桌子上拾起,拿在手里,看了看封面,是一本收录诗集,他什么时候喜欢看书了?
阿楠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眼,今天他也在家,两个人平时没什么太多的话要说。今天吃过饭,各自回自己房间了。
阿楠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做,她坐下来打开看了看。
这本书很干净,看得出书的主人很爱惜。
阿楠看了十几页,书的主人,在一处画上下划线。
她读了出来:“春去秋来相思在,秋去春来信息违。”
这是唐代作家鱼玄机的《闺怨》,是为了表达心爱之人久久不到的相思之情。
阿楠回想了下,他们这个月经常见面,难不成他说的是前几个月?
也是,要是把这本书认认真真地看完,得有一两个月。
不过,他很思念我吗?
阿楠想起那个晚上,他温热的眼泪滴在自己的睫毛上,她似有湿感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她手上无意识的掀开下一页,一张素描纸悠悠然掉了下来,打着旋儿落到自己脚边。
阿楠没多想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素描纸上跃然出现她的脸,她把对折的纸完整展开。
这是那天下雪,她站在家门口看雪,她盯着这幅面,画上的人甚至比她本人还要好看,如同一朵茉莉花清新伊丽。
所以说,那天的雪人,他看到了。
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阿楠把纸拿近了看。
【这里的泥土总是坚硬而冰冷,当伏特加凛冽的划开我的喉咙的时候,亲爱的,我想到了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和你的眼睛。】
右下角字的最后,赠与--我心中的喀秋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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