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囚犯大都分流到了这里。
期间省内官员举办了欢迎宴会,这种宴会几乎是每到一处省会都要举办一次,期间各处要员都会想方设法来觐见,元首还将发表讲话,视察当地民情和建设进度,总之大同小异。
当地官员连续上前谒见时,我发现人群中一个高个子男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许多年不见,我竟过了许久才记起,他是阿尔伯特·斯洛普啊!那个大学时代曾试图玩弄我的男人!他退学出国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觐见的官员一个接一个,“元首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阿尔伯特也逐渐接近。
他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嘴角挂着浅笑,我皱了皱眉,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很多事,很多人,都希望能封尘在过去,永远不要再出现,永远不要再相见。
很快他的声音传来,元首高兴地称赞了他的工作,从二人的交谈中我得知,他竟然是斯达巴克省的集中营长官。
觐见结束后,宴会就开始了,元首先一步离开了,除了必要公事,他很不喜欢待在热闹的地方。我也应该离开的,但迟疑的这一会儿工夫,身穿黑色制服的阿尔伯特已经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忽然有些避无可避,因为他径直站到我面前道:“您好。”
也许是宴会厅太吵,也许是我心中太乱,这两个字听起来竟有些微弱,像风吹过树梢时枯叶的轻颤。
我低垂着视线,心情黯然又烦躁,应付道:“您好。”
然后就沉默了,他没再说什么,我也无话可说。
这种沉默延续许久,直到乐队忽然换了首曲子。
男人叹息了声说:“听,是《帕格尼幻想曲》,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但摇了摇头。
他轻笑一声说:“真遗憾,只有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多想跟你一起弹奏这首曲子啊,甚至现在,偶尔弹琴时我都会弹奏这首曲子。”
其实我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甚至想扭头走掉,但心中一个隐隐的认知让我忍住了,如果我想查询的双胞胎就在此地,那么一定绕不开这个人。
“听说你结婚了?”他轻快地说道:“我也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都这么多年了,可是很奇怪,我竟然一直没能忘记你,时常会想起你的模样,想起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你呢?你也曾想起过我吗?”
见我不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人们对曾经的恋人难以忘怀,也许不是因为痴恋旧爱,而是因为恋人对自己太坏太残暴了,那种坏让自己受伤太深,伤到刻骨铭心,因而时不时就会想起对方,还误把这种痛当做留恋。如果当初你怨恨我伤害了你,所以才抛弃我,那么这份伤害应该很痛苦才是,可是它竟然没有留给你一点点印象吗?”
我没想到刚一重逢他就能对多年不见的我说出这番话来,就好像他早就在等我了,等着问我这番话。
“我并非没有想起过你,只是你代表着我曾经的狂妄和无知,一想起来就令我悔恨羞愤,所以我不愿意回想,回想令我痛苦,这个回答能让你满意吗?”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抬起眼睛去直视他,一瞬间我愣住了,因为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某种痛苦,可再看时又没了,他脸上的神情化作了戏谑和轻佻。
“是吗?那看来我们真的很相似,我也时常是这样想你的。”他笑了,向我欠身后转身离去。
第二天,我去拜访另一位朋友,哈里斯·拜登,他调任在斯达巴克省,同样是黑色部队秘密警察系统的长官。我不能直接下令让人去集中营查找两个女孩的下落,只能找朋友想办法。
我的到来让哈里斯倍感惊讶。
“老天爷,真不敢想象,你竟然做了元首先生的秘书,我可是连觐见元首先生的资格都没有啊,对了,你怎么会过来,有什么事吗?”哈里斯把我迎进他的办公室,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
我明明白白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哈里斯迟疑了一下说:“菲利斯人……这可不是什么好话题,嗯,好吧,我帮你查一查。”
最后,我在哈里斯这里确认了凯丽和瑞秋的下落,她们两个都在此地集中营的名单里,但哈里斯没有转移菲利斯人的权限,他需要去拜访集中营的长官阿尔伯特·斯洛普,到头来果然绕不开的人。
特意去要两个菲利斯人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我不愿哈里斯代我受累,于是决定亲自拜访,哈里斯说什么都要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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