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卡梅伦是贵族出身的大银行家,向来看不起哥哥。哥哥留着卡梅伦儿子的性命,也许是不想让对方痛痛快快死掉,想看对方在底层受苦吧。”海涅似乎被一种不安的情绪困扰着,他眼神疲惫,声音沙哑,三番四次去揉自己的额头。我想黑加尔先生倒下了,燕妮夫人去世,乔纳森家也不知道会由谁来当家。如果是海涅,他能负担这么多事情吗?
我有些为他担忧,不由碰了碰他的手臂问:“你还好吗?”
他抬起头,蓝眼睛里藏着某种剧烈而痛苦的情绪,仿佛正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我听他闷闷地说:“不好,家里乱成一锅粥,哥哥们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吵着要去报仇,我不得不站出来,我做了很糟糕的事,我……我觉得好累……”
“海涅……”
他猛地喘了一口气,抓着我的手腕说:“为什么做人总是没有选择呢?”
我望着他,想起杰西卡,想起我自己,无奈道:“我们每天都在做选择,哪怕是很小的选择,这些选择汇集成了我们今天所走的道路,走在这条路上,即使后悔了,也无法改变。”
门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吹过窗棱,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轻叹了一声,懊恼地说:“抱歉,我不该来这里,对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迟疑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后天就离开普林格勒,去辛瓦省了。”
“是要去部队?”
“迈克来跟你道过别了?”他立即反问。
我点点头。
海涅苦笑:“我们都要上战场了。”
“要打仗了吗?可新闻里没有任何报道啊。”
“战争总是突然降临的,对现在的乔纳森而言,能上战场是好事。”他深吸了一口气,垂头望着我说,“我走了。”
“我送送你……”
“不用。”他忽然抓起我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还会来看你的。”
我在门口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记忆中那熟悉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涌来。
几年前那场战争里,男人们争先恐后挤进军队,他们是怀着崇高的目标,背负着国家荣誉去的,可最后他们死了、残了、疯了……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他们这么快就忘记了战争带来的痛苦?
之后我每天买报纸,查看上面有没有关于战争的消息,然而居民们的生活平静极了,广播里也一派歌舞升平。
直到某天清晨,我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了总理兰斯特·希尔顿的讲话。
“梅默港自古以来就是普国的领土,在7年前的战争中被科沃索吞并,我作为普国的总理,现郑重要求科沃索归还普北部边境海港城市梅默港,我将在明日派遣使团前往科沃索首都,届时将要求其政府签署割让协议。”
海伦娜睡在隔壁床,她听到这个新闻后,眼睛越来越亮,惊喜地说:“我们总理真有气魄,竟然要把以前丢失的领土要回来。”
如果不是听说可能会发生战争,我大概也会兴奋不已,那毕竟是普国的领土啊,有一位像总理先生那样强悍的领导人主张把沦丧的国土要回来,这自然是值得高兴的大事。
但那是建立在别人愿意归还的前提下,如果人家不愿意呢?是不是就要发动战争了?
这件事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人们多是兴奋地赞扬总理的决定。
而我心惊胆战地等在收音机前,就怕听到宣战的消息,直到第二天,总理通过广播向全国人民发表了演说。
昨夜,他亲自前往科沃索,在军舰上给科沃索的首相打了电话。
“我想知道自己会和平地踏入这座城市,还是必须用大炮炸开这座城市的大门。”
凌晨一点钟,科沃索的首相签署了割让梅默港的协约,总理在梅默港居民热烈的欢呼声中进入了这座曾被割让出去的城市。
半月后,数万普国军队进驻梅默港,逼临科沃国界。
此后两个月内,普国的报纸和广播中都宣传着科沃国内的抗议消息。国内上下一片欢腾,大街小巷挂满了葳蕤党的红色党旗,首都的庆祝队伍绵延数里。
庆祝队伍举着鲜红的标语。
“希尔顿万岁。”
“普国万岁。”
“热烈庆祝祖国统一。”
这天,人们喜极而泣,奔走相告,多年来的压抑情绪得以释放,像热气球一样膨胀起来。酒馆里载歌载舞,彻夜不眠,莱茵河畔的烟火将天空照得灿如白昼,成群结队的人举着火把高呼‘万岁’。
庆祝活动持续了很多天,一种让人担忧的狂热情绪在全国蔓延开来,国家的统一给国民们打了一剂强心针,许多人叫嚣着不仅要废除所有的不等平条约,还要建立安大略合众国。
五月,总理以科沃与普国边界地区有300万安大略人,而这些人遭遇了科沃人的欺压为由,要求该地区脱离科沃,实现民族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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