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还是不必了,父亲陪着我呢。”
萨沙也不勉强,点点头说:“有任何需要,都请你告诉我,如果圣安慕斯大学没有录取你,而你又没有放弃上学,我会支持你考别的学校。如果学费和生活费不够,我会帮你出。安妮,我希望你明白,我很为你骄傲。”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望向我。
虽然我们相处不多,可我知道萨沙是那种安静低调,甚少表露情绪的人,这样的夸赞,已经算是盛赞了,我不由感动道:“谢谢,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就贸然来了,我想试过总比没试过强,希望之心犹如冬日之火。”
“灭之如绝生命。”萨沙说。
我们对视了一眼后,彼此露出微笑,这是我们曾经讨论过的诗句,虽然没有相处过多久,可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陌生的感觉,这真得很不可思议。
“对了,你要报考哪个专业?”萨沙问。
我把红茶放在茶几上,望着她蓝色的双眸,坚定道:“法律。”
我来到大学招考报名处,一个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问:“您是斯科蒂沃女士推荐的那位小姐?”
“是的,先生。”
“你要报考法律专业?”
“是。”
男人不赞同地摇摇头说:“法律是非常严肃的学科,对女性来说也许过于复杂,我提议您报考音乐、绘画等学科,在这些专业里,你还能遇到志同道合的女同学。”
“我不能选择法律专业吗?”
“你当然能,我只是提出适当的忠告,毕竟女性缺乏逻辑思维能力,且不能承受沉重的精神压力,我们普遍认为法律等学科不适合女性学习,如果最后不能毕业,对您而言想必也是很糟糕的事吧。”
“请问我可以报考吗?”
男人透过他的水晶眼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当然可以,但最后能否被录取可就很难说了。”
“谢谢先生,请为我报名吧。”
几天后,我参加了大学法律系的统一考试,整个考场里,我是唯一的女性,我受到的关注不下于动物园里的珍兽。
之后我回到旅馆,等待考试结果。
父亲是闲不住的人,他最近早出晚归,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见我总是一脸忧虑,他鼓励我出门走一走,还说要带我去见识一场盛事。
我跟他乘坐城市电轨出门,结果发现大街小巷都挂满了鲜红色的鹰旗和宣传海报,马路上偶尔会跑过一队队臂套袖章的葳蕤党队员,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军大衣,脚穿厚重的黑皮靴,在大街上发放传单。
然后我在城市中心一座广场上看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场景,葳蕤党的党魁兰斯特希尔顿在这里举行了一场公开演讲。
一座像马戏团似的巨大帐篷里坐满了人,到处悬挂着鲜红的鹰旗,观众们兴奋且期待地等待着,每个人都有着极高的热情,台上的乐队演奏着振奋人心的进行曲,人群从门口涌入,每个人都被塞了一本工人党的宣传小册子。
不久后,入口处传来‘万岁’的呼声,一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在两队年轻护卫的护送下,迅速走入场内,登上了舞台。人们兴奋地起身,高举着手大喊‘万岁’,他们甚至踩在板凳上欢呼,掌声如雷鸣一般。
那位中年男子正是兰斯特希尔顿,他向众人鞠躬,然后举起一只手,向各个方向行了个军礼,场上的呼声瞬间像是要掀翻屋顶,直到一阵犀利的号角声响起,现场才安静了下来。
兰斯特站在舞台中央,用一种缓慢而有力的语调开始了演讲,他没有用手稿,犀利的语句就从他口中喷薄而出,我不得不承认他极具煽动性,我的心随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个挥手的动作而起伏,时而愤慨,时而激动。讲到动人处,我想跟着落泪;讲到苦难时,我跟着叫嚷;讲到希望时,我大声欢呼。就好像在这种场合下,我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只能跟着成千上万观众一齐为台上的演讲者神魂颠倒。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两队约数百人的灰衫军扛着旗帜,手行军礼,踢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入会场,鲜红的旗帜上用金线绣着老鹰,他们像古代的骑士一样,用手中的旗杆一下下撞击地板,发出震撼的声音,随后全场的观众起立行礼,一齐高呼‘万岁’,‘万岁’。
这场面太震撼了,如同古代神圣的宗教仪式,观众们神情肃穆,或眼含热泪,或激动狂热,连我也被这情境感染,起身跟着欢呼……
……
几天后,我接到了圣安慕斯大学法律系的来信,他们邀请我参加面试。
面试的那个早上,天雾蒙蒙的,太阳散发着浅黄色的光芒,看不清轮廓,风很大,天边的白云像奔腾的骏马一直向西飘去。浅浅的天光洒在墨绿色的苔藓上,洒在不远处浅蓝色的湖水上,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几只寒鸦鸣叫着飞过半空,更给秋日增添了几丝寂寥的气息。
面试处的长廊里,面对面坐着两排人,一位身材消瘦,完全秃顶的先生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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