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他实在太重,力气太大了,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把我扯回路灯下,口气激烈地说:“这个世界不是你这种小女孩想得那么简单,回家去!以后晚上乖乖待在家里!”
我抽抽噎噎地说:“我还要等阿瑞娜……”
他嗤笑一声说:“她?她把你扔在这里,又跑回去跟男人调情了,一看就是个风流成性的荡妇,以后你少跟那丫头来往!你等着,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次日又下起了雨,教室里阴沉沉的,老师在讲西语语法,他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舒缓,连我也昏昏欲睡。
阿瑞娜偷偷传纸条给我:“昨晚那些人真蛮横,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用纸条回复她:“没关系。”
“你还在生气?我只是回去和皮特告个别而已。”
我不再理她,过了一会儿,她又丢给我一个小纸团。
“我们什么时候再溜出去跳舞?”
“以后都不去了。”
“为什么?”
“不去!”
阿瑞娜轻哼了一声,伏在桌上不动了。
我以为她终于消停了,谁知下课后,她又搂着我的脖子说:“你陪我去参加卡梅伦先生的舞会吧。”
“卡梅伦先生?曼谷斯特·卡梅伦吗?”我小声问。
“你也听说过他?”阿瑞娜嘟囔道,“这家伙最近风头很盛,我父亲总是说起他。”
“抱歉,放学后我得工作。”
“去嘛!去嘛!”
“我不想去。”
“求你了,我爸爸要我去讨好一个鳏夫,那老家伙恶心透顶,你叫我怎么面对这些事,求你了,求你了……”
阿瑞娜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人情不是那么好欠的,之前我接受了阿瑞娜的好意,在有能耐拒绝她的帮助前,就只能被动地接受请求。
举办舞会的那个晚上也下着雨,我向凯洛琳女士请假后,搭出租车去了那里。可惜卡梅伦先生的豪宅在上城区靠近和平广场的地方,那里到处是上百年历史的古典建筑,因而马路特别窄小,车子都挤在街道上,前后进退不得。
更糟糕的是,夜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打着伞跑到门口,门前的侍者却因为我没有请柬而把我拒之门外。阿瑞娜一家还没来,我的裙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
“安妮?”有个声音在叫我,“是安妮吗?”
我转头一看,灰蒙蒙的雨中,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先生正向我走来。
“丹尼哥哥?”我心头一跳。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丹尼惊喜地望着我。
丹尼变化很大,他更高也更英俊了,穿着价值不菲的正装,连袖扣和领夹上都镶嵌着钻石。
“我是陪朋友来的,她还没到。”
“跟我进去吧,我有请柬,你快淋成落汤鸡了。”
我随他走进大厅,一眼望去,里面金碧辉煌,灿如白昼。与乔纳森家的婚礼不同,这里的宾客都是上流阶层,一个个衣冠楚楚,举止优雅,连说笑声都轻柔拘谨。
丹尼说:“我和朋友们打个招呼。”
“您忙吧,不用在意我。”
丹尼对我点点头,转身走向了几个英俊贵气的年轻人。
我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休伯特·卡梅伦正向我走来。作为卡梅伦先生的儿子,休伯特无疑是今晚的主角之一,他的行动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安妮·纳西斯。”他笑盈盈地对我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晚上好,卡梅伦先生,今晚的宴会棒极了,非常感谢。”我说着千篇一律的客套话。
“因为有你这样的美人,宴会才蓬荜生辉。”
“您过奖了。”我穿得很朴素,像个小女孩似的,他的赞美让我脸皮发烫。
“是陪卢卡斯先生的家眷来的吗?”
“不,我是陪朋友来的。”
“朋友?是莉莉安小姐?”他问。
“不,是阿瑞娜·格林福斯小姐。”
“哦……”休伯特露出一丝遗憾,“说真的,我一直对你和她念念不忘,尤其莉莉安,那真是个神秘的姑娘啊。”他向我倾身,略有些亲密地说:“告诉我她的身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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