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警部蓦地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他抬手正了正头顶的帽子,“他毕竟曾经是警察……我亲自去跟他说。”
无独有偶,前往公安部的车上,来接源辉月的风见恰好也问到了普拉米亚的问题。
“那位克里斯蒂娜桑就是普拉米亚?”
源辉月坐在后座上正翻着刚送到她手上的资料,闻言头也不抬,“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发生在拉斯维加斯那起爆炸案果然是其他人做的吗?也就是说其他人手里有可能也有她的炸弹?如果能够从高濑会那里搜查出其他的液体炸药的话,那降谷先生身上的炸弹是不是就……”
后面半句话声音渐轻,更接近于一声出神的喃喃,源辉月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开车的风见好像忽然反应过来,匆忙握紧方向盘,“抱歉,我只是……”
源辉月收回视线,没有多说什么,“你们已经对高濑会的据点展开搜查了?”
“是。”风见飞快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组对课也出动了,下午六点前应该就能有结果。”
“六点啊……”
他听到一声极低的呢喃,疑惑地抬头看向后视镜,就见到镜面中,源辉月的目光从手中的资料上抽了出来,投向了外头喧闹的街道。
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也或者什么都没看,神情格外晦暗模糊。
“对了,源小姐,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风见下意识开口转移话题,“您之前故意跟那多·乌尼齐特希提的人走是想要见他们的首领艾蕾妮卡?她丈夫遇到的那起爆炸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嗯?那个啊,”源辉月回过神,不太在意地说,“你看过案卷资料了?”
“是。据说她的丈夫逮捕了俄国一名政府高官的儿子,然后在出庭作证之前死在了普拉米亚的炸弹下。”
“你觉得是谁雇佣普拉米亚去干这件事的?”
“那位儿子被捕的高官?”风见条件反射回答,但说完后他忽然又生出一些迟疑,“只不过就算要杀死那位警察,制止他出庭,这种手法是不是太过张扬了一些?”
源辉月轻轻笑了,“你看,你都能想到,说明这种栽赃嫁祸手法也并不算高明,只不过糊弄大众倒是完全够了。”
风见愣住,“栽赃?”
“那个儿子的案子我看了相关资料,老实说证据链的确很完备,但即便是这样,要把他捞出来也不是没办法。”
后座上的黑发美人懒洋洋翻过一页文件,像是被车内的阴影传染,漂亮的轮廓中好像蓦地多了些晦暗色彩,“现代司法制度的完善是针对没权没势的普通人的,坐在他父亲那个位置,要帮他摆脱指控的办法多的是,哪一个都比请国际杀手谋杀查案刑警要高明。退一步说,就算那个高官脑子进了水,非要给那位挑战他权威的警察一点颜色看看,制造一起车祸让他‘意外’死在去法庭的路上不比炮制一起爆炸案更轻松容易,还不容易落人口实。”
风见一怔,下意识顺着她的话露出思考的表情。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如果那位警察先生是死于车祸,其他人就算猜到这可能是一起谋杀事件,警方没有切实证据,民众最多也不过抨击政府内部黑暗之类;但如果是爆炸,这就是显而易见的谋杀,不但可以正经立案追查,在大众看来,车祸和爆炸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前者只是那位警察先生和政府高官的私人矛盾,而后者会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
源辉月浏览着手里的文件总结,“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说,这桩爆炸案都是个愚蠢至极的错误,我看那位俄国高官先生不太像是这种程度的蠢货。”
“所以可能是他的政敌在栽赃嫁祸吗?”风见裕也握着方向盘恍然点头。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普拉米亚自己想杀人也不一定。”
他一愣,下意识回头,就见源辉月往周围扫了一眼,轻描淡写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起来,你们这次怎么不给我带眼罩了?”
“额……”风见嘴角一抽,“源小姐您在你们那边的世界,是公安部的人吗?”
源辉月懒洋洋望着他没说话。
“虽然不知道您跟公安部有没有关系,但是据我们猜测,两边的差别似乎不大,所以我们上次带你去的那个位置,其实您知道在哪儿吧?”
源辉月淡定承认,“对啊。”
“……”
哦,您都知道还看着他们故弄玄虚是吗?
风见默默表示,“所以说,没有给您带上眼罩的必要了。”
梦中的婚礼(二十七)
风见警官在接下来的一路上乖巧保持了安静。
源辉月把手里的资料翻了几页,虽然风见开车尚算平稳,但在行驶的车内看东西到底不算舒服,她皱了皱眉,直接翻到最后部分扫了几眼就干脆把它扔到了一旁看向窗外。
虽然已经到了秋末,但这个点的太阳还明亮得很。车道侧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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