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记错了。”
“直到十年前那次发生在教堂的挟持事件,我就是在起事件里认识的宅彦,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他就是曾经躺在我身边的另一个孩子。”早濑浦教授微微苦笑,“可能双胞胎兄弟之间的确有一些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联系吧。”
源辉月:“你没有去跟他相认?”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像我们这些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平时见过的案例太多了,对人性的期待也随着降得越来越低。你知道生物决定论中一直有一些犯罪和遗传挂钩的观点,冷酷无情特质、xyy超雄染色体、aoa单胺氧化酶缺乏也就是常说的犯罪基因之类的。”
“美国的詹姆斯·法隆教授提出心理变态杀手和大脑额叶皮质有关是在05到06年,比起前几样,这种判断方式最简单,做个脑扫描图像就行了,而且鉴于他后来公开了自己的案例,当时我们行业内很多人出于好奇也给自己做了个检测,其中就包括我。”
他轻轻笑了笑,“同卵双胞胎共享一套染色体和基因,就算是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理论上来说我和宅彦的大脑构造也是完全一致的,所以你看看他应该就能猜到我当时拿到的自己的大脑扫描图像是什么样子了。”
“我这个人无论是私生活还是个人人品方面都不能算个好人,但我自认自己虽然不能算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却也没做过什么危害大众违法犯罪的事。而且詹姆斯博士也用自己的实例证明了就算大脑拥有犯罪者的特质,也并不一定会成为罪犯。所以我得到结果的时候最初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想。直到我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兄弟存在,并且意识到他也有和我相同的特质。”
“人就是这样,自己虽然是特例,却不敢简单相信其他人也能跟自己一样。他邀请我加入特殊犯罪搜查室的时候,我一口答应就是为了近距离看看他。最开始我还有些欣慰,以为他跟我一样也摆脱了基因中天性的桎梏……结果果然是我想得太好,我最坏的预想还是成真了。”
病房的玻璃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噗簌落下,将外头的天地装点得银装素裹。天色渐暗,外头的路灯一排排亮了起来,路灯杆被雪色一照,返在玻璃窗上,似乎将室内的光线也添进了一点昏黄的颜色。一只鸽子雪团似的撞上病房的玻璃窗,翅膀拍打出一点细微的动静。
早濑浦教授被这点动静唤回神,朝源辉月自嘲笑道,“抱歉,人老了就是喜欢想东想西,让源小姐见笑了。”
源辉月摇摇头看向窗外,停在外面的白鸽似乎倒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在窗台上跳了两下脚,又歪歪头看她几眼就飞走了。
她收回视线,思考片刻,“二十世纪初到60年代,欧美和日本的确流行过双生子犯罪论,并且认为双胞胎特别是同卵双胞胎在越轨行为上具有高度一致性。”
早濑浦教授无声笑笑,“我说过了,同卵双胞胎兄弟之间的确存在某些科学都无法解释的联系。”
“所以村治管理官现在的结局让早濑浦教授你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特殊只是暂时的,你迟早会走到和他相同的道路上去吗?”
病床边上的人保持了沉默。
源辉月端起桌上的水杯润了润嗓子,她今天一天其实没喝多少水,但却没少说话,实在是有点渴了,“其实白天的时候,村治管理官也试图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虽然我不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但他似乎认为我跟他在某个方面非常一致,并且预言我终究会走上和他同一条路。”
“我当时觉得他这个想法太蠢了,懒得回答他,但既然早濑浦教授你也提到了这个问题,那我们还是稍微聊聊吧。”
早濑浦教授闻言微笑,诙谐地说,“听起来我比我那个兄弟要有面子一点。”
源辉月煞有其事点头,“的确,毕竟人闲着没事和动物聊什么天。”
一切无法控制自己欲望的连环杀人犯在源大小姐这里都是没有人权的动物,有个动物兄弟的早濑浦教授只好无奈看向她。
“心理学作为一门学科的历史才不到一百五十年,犯罪心理学至今也不过一百二十余年,这么短的时间,能诞生出什么绝对真理?物理学至今五百多年历史间,有多少‘真理’已经被推翻过了?就连现在最接近‘绝对真理’的理论,也依旧存在着被推翻的可能。连能够进行直观论证的物理都是如此,更不用说更为复杂的人。”
“早濑浦教授你也听过邻国那个‘盲人摸象’的故事吧,说不定我们现在得出来的所有理论实际上都跟真相南辕北辙。你能够保证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吗?爱因斯坦都不敢这么说。”
源辉月望着他的眼睛慢悠悠道,“早濑浦教授,做人还是不要太傲慢了。”
早濑浦微怔,随即笑得颇有些无奈和哭笑不得,“被源小姐你提醒不要太傲慢还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而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现有犯罪心理学的研究,本质上是一种归纳和总结,”源辉月淡定地继续,“通过研究现有犯罪行为发生的动机和规律来规避和防止犯罪的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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