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混好了蜂蜜的牛奶放进微波炉,“立即带着资料和文件去找公安摊牌谈判?”
“可是那位日下部桑直到羽扬被起诉,甚至公安都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破例对他审讯又把一切都安排完毕之后,他才想到直接找公安。”
他回过头,源辉月漂亮的眼睛里眸光有一点凉。
“中间那么长的时间,他去探望过羽扬本人,找过负责案件的检察官,直到好像没有其他办法了才想到这一步。他一直都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一个人,或者说,他从骨子里就没有直面权威的勇气,羽扬被逼自杀之后他其实也可以闹起来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候为了安抚他,公安未必不会告诉他羽扬其实没死。”
“但是他没有,他依旧闷不吭声地继续当着他百战百胜的检察官。”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源辉月的视线移了过去,漫不经心地说,“犯罪心理学总结过一个规律,大部分使用炸弹来进行犯罪的犯人,内心其实都狠软弱。所以即便日下部诚这个时候心底已经产生了动摇,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也会让他没办法立即下定决心,更不用说身边还有一个满怀恶意的同伙。”
安室透将热好的牛奶取出来,刚在微波炉里转过的玻璃杯温度有点高,他放在了吧台上准备晾一晾,“所以辉月桑是故意把他放出去钓鱼了?”
“差不多吧。”源辉月心不在焉回答了一句,视线忽然从吧台转移到他身上,“你呢?”
“什么?”
“别装傻。”大小姐懒洋洋冲他扬了扬下巴,“这起袭击案件中明显有john walker的学生插手,你注意到john walker的存在比我还要早,不要告诉我你这大半年里什么都没做。”
执行人(二十)
看守所的警察带着前来查看现场的检察官来到一间关押室门口,向对方示意,“就是这里了,之前关押安室桑的房间。”
房间的栅栏门还开着,门口的挂锁孤零零挂在门栏上,整个越狱现场看起来干净整洁得过分。
“发现他失踪之后,现场我们就没动过了。走廊的那个位置有个摄像头,本来是能够拍到这里的,但是这边几个房间之前一直都没人用,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故障,所以昨天晚上谁也没发现他是怎么离开的。”
警察说到这里头已经开始疼了,关押中的嫌犯跑了他们都没发现,无论怎么说都是失职。目前上头的注意力大概还在那个昨天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神秘影像上,暂时没空追究他们,但也是迟早的事,他想想即将迎来的检讨报告和大量的文书工作就头皮发麻。
他边走神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注意力依旧分了一部分在自己带来的检察官身上,男人缓缓走过去,带上手套后轻巧取下了门栏上的挂锁认真查看。
“这一带只关了安室桑一个人吗?”
“对,所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也找不到目击者。”
警察上班的日常就是跟嫌犯一起待在看守所里,有时候都感觉自己跟在这里坐牢好像也没太大区别,平时没事还挺喜欢跟被关押在这里的嫌犯聊天,养成了个嘴碎的性格,这会儿也停不下来地絮絮叨叨,“我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刑事部那边本来已经快要把怀疑重点从安室桑身上移开了,再等几天他就能安全被放出去,为什么忽然就跑了?我之前在这儿跟他聊过几句天,感觉他应该是个挺安分的人啊……”
检察官没有搭话,不过他自己说自己的也习惯了,不太在乎有没有人回应。好一会儿,他终于絮叨完,那位看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说话的检察官似乎也正好查看完现场,然后转身冲他点点头。
“麻烦你了。”
“啊,没事。”警察连忙摆手,“您检查完了吗?我送你出去?”
离开拘留所,日下部诚又去了一趟搜查一课见过了负责调查的刑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外头的走廊上遇到了一个人。
具体来说是对方先看到了他,礼貌招呼了一声,“日下部检察官。”
日下部诚脚步一顿,从恍惚的沉思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
“百贵室长?”
对方冲他点点头,停在了他面前,“日下部检查官是来检查安室桑越狱的那间关押室的?”
作为公安检察官日下部经常负责的是公安方面的案件,而特殊案件搜查室的百贵船太郎室长一直都是刑事警察,但公安和刑事的搜查也不是没有重叠的时候,他之前在其他场合也和这位百贵室长共事过,勉强能算熟人,更不用说他现在调查的东京峰会爆炸案特搜室也参与了其中。
稍微寒暄几句后,这位性格直来直往的室长果然开门见山地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日下部诚正有些神思不属,“门口的挂锁……”
“嗯?”
“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现场也非常干净,没有哪个越狱犯的现场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地方看起来更像是有人帮忙用钥匙打开了锁,然后嫌犯简单从里头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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