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月桑今天晚餐没有吃多少呢,是我厨艺退步了吗?”
没有,甚至还长进了不少。
源辉月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减肥。”
“不用吧,我反而觉得辉月桑应该保重一下身体才对,你现在体重也太轻了……”
难道我以前很重?你完了。
“女孩子说的减肥难道不是一种态度?”
“话是这是说,但是也没有必要吧……”
她有一搭没一搭,心里一句口中一句地跟他聊着天,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阳台上的月季被养得不错,都到了秋末了还给面子地开了花。一股清淡的末药香被风送过来,她下意识往花香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株亭亭玉立绽放在月光下的婚礼之路。
她的视线落在那朵孤零零的纯白色月季花上忽然停住,好一会儿,冷不丁说,“我要扣吉永的工资。”
安室透:“……”
他们刚刚还在就晚餐的牛肉没有中午灰原哀小朋友做的好吃展开拉扯,大小姐忽然就开始摧残自己的部下,饶是对她的亲男友也沉默了两秒,“为什么?”
“电影没看完。”
电影没有看完,第五关的boss没有打过去,晚餐没有吃好,回家的时候路过的邻居家的花圃没有开花……
天知道为什么她的大脑中忽然跳出了一堆可以挑刺的细节,就好像今天这一天哪儿哪儿都过得不合大小姐的意。
恨不得能重过一遍。
好一会儿,一阵突如其来的安静过后,她旁边的人忽然把她搭在膝上的手拉了过去,温和地攥在掌心。
“辉月桑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从头看一遍好不好?”
然而源辉月并没有被这句话哄好,反而幼稚地开始无理取闹,“你今天晚餐也没发挥好。”
“那你稍微等等,我下次改正?”
“我想出去吃。”
“也可以?辉月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
“泰国菜。”
“你以前还说过泰国菜不好吃。”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青年无奈失笑,但依旧好脾气地应声,“好。”
源辉月垂眸看着他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视线又顺着他的手腕缓缓上移,落到他的眼睛里。
降谷零的眼瞳是沾着烟气的灰蓝色,像常年覆着雪光的天空,旷远又冷漠。但在眼瞳中央倒映出她的影子的时候,雪光就会自觉融化成春溪,温润柔和得像某种脾气特别好的犬类生物。
迎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时,甚至能够在他眼底找到种无底线包容和忠诚。
源辉月安静了两秒。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恢复记忆这件事?”
她面前的青年温和地回视她,然后轻轻笑了。
“嗯。”
黑暗(完)
上午,东京第一综合医院。
“另外我想问一下,辉月桑目前这个情况能持续多久?”
忍足侑士还在低头开药,随口问,“什么情……”
“况”字还没出来,一丝明悟猛然在他心底闪过,他震惊地抬头。
并且感觉这个震惊的场景有一丝丝的熟悉。
对着他倏然睁大的眼睛,面前的金发帅哥笑了笑,神态非常平静,隐晦解释,“昨天晚上她醒过来之后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忍足侑士:“……”
彼时彼刻,一万个问题在忍足公子的大脑里惨烈相撞引发了一场大堵车。
什么玩意儿你就知道了?
你有本事把话说明白??
你是知道她恢复记忆了还在陪着她演???
你们都有病吧???!
身心俱疲地长长叹出最后一口气后,终于自知自己果然只是个凡人的忍足明了就不该不自量力地去操心这些神仙们的精神状态。
天真,实在太天真了。
果然有的人就该天生一对——此处并不是褒义。
他一把将药单拍在了安室透身上,语气终于变得无限平静,“今天晚上她睡着之前,过了十二点仙女教母的魔法就失灵了……你们夫妻俩慢慢玩,只要不要再折腾我,你们随意。”
金发青年笑了,抬起修长的手指取下药单,“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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