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死了菜菜!”黑影骤然激动,“她是为了找我才冲进火场,但是如果那天我和电梯一起下去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必须要为菜菜报仇,只有我能够为菜菜报仇了,只有我……”
他开始翻来覆去地车轱辘最后那句话,“只有我”三个字咬得尤其重,仿佛三根钢铆牢牢钉在他灵魂里。
源辉月:“所以你恨他们所有人?包括没有拉住本上的新堂堇吗?”
黑影好像蓦地怔住,拿着打火机的手有一丝凝滞。
半晌。
“我不恨堇,”他轻声说,“但是我的复仇已经完成,我没有理由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个世界没有菜菜,我要去找她。”
“……”
他还扣着卫衣的兜帽,外头披着一件长外套。这么热的天,他却怕冷似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帽檐下露出的轮廓柔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外头飘来一片乌云,夜空里的月光晦暗了下来。
成排的玻璃落地窗成了一片沉默的镜子,静静注视着瞭望台上的场景,
望着对面精神恍惚的人,源辉月纤长的眼睫轻轻掀开,清透的眼瞳宛如一片静谧的湖水,湖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仿佛若有似无地透出一点悲悯来。
“你想见到她吗?”她忽然问。
喃喃声戛然而止,对面的人蓦地抬头。
“回头看看。”源辉月继续说。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太平静了,这种平静却给人种奇怪的信心,好像只要她说出来的东西,再不可能都会发生。
黑影下意识跟着她的指令回头看去,“菜……”
然而这句话音刚滚出喉哝就骤然僵住,他身后的平台依旧空荡荡,不见人影。
柯南沉默地把已经喝空的易拉罐放在地上。
“转过头了,往回转三十度。”
黑影无意识地照做,然后视野中猛然映照出了一张脸。
那张脸带着黑色的兜帽,帽檐底下露出的半张脸线条柔和,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一道急促的风声掠过,兜帽被疾风带着落下,易拉罐在远处落地的清脆响声中,柔和的轮廓终于在玻璃上被完整勾勒出来。
窗外的灯火晦暗而遥远,黑影终于看清了灯火中那个人的脸。
那是他午夜梦回间最深的执念,他在心底描摹过无数遍的爱人。
“菜菜……”他无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撞在了护栏上,但依旧执着地朝玻璃中的人伸出手。
“你看,你想见本上菜菜子本来随时都可以见到。”
清冷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外般,到他耳边已然模糊。
“看清楚了吗?本上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死……你就是本上菜菜子。”
追踪者(十)
爱尔兰:“你说这起案件真正的凶手不是水谷浩介,而是本上菜菜子?”
夜幕下,调查组的警官们近乎倾巢而出,急匆匆地赶赴安室透刚刚从本上和树口中问出的那个地点,东都铁塔。
案件的真相太过离奇,许多人还犹在梦中。
“可是如果真正在两年前那起火灾事故中死亡的人是水谷,京都的消防员在火场中找到的那具男性遗体手上为什么没有佩戴婚戒?”爱尔兰开着车,犹有些不解地问身边的人。
“没戴婚戒才是对的。”副驾驶上的波本淡淡地说,“水谷浩介还没来得及向本上菜菜子求婚,他买的戒指还没有送出去,他们手上当然不会有婚戒。”
爱尔兰微怔。
“新堂堇画的那幅画,画的不是求婚现场,而是他们设想中的水谷浩介向本上菜菜子求婚的场景。那幅画的夜空背景完全是照搬的网络上的一张星空照片,大概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水谷浩介的确打算在清水寺向本上求婚,就在这次京都的旅行中。”
一手支着下颚,金发青年的眼瞳倒映着窗外掠过的灯火,“但是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那场意外就发生了。我让高木重新调查了水谷浩介在京都的全部行程,以及清水寺在那段时间的游客记录,发现水谷的确在网上订了票,但时间是七月八号,也就是他们出事的第二天。”
“原来是这样。”爱尔兰点点头,又拧起眉,“可本上和树的邻居听到的那声‘水谷’是怎么回事?当时上门去找他的人应该是本上菜菜子吧?”
“……”这一次波本沉默了一下,“因为在现在的本上菜菜子眼中,她就是水谷浩介。”
“两年前那场意外发生之后,你重新返回火场,但没来得及跑上楼梯,就因为火场中的浓烟晕倒在酒店一楼,被赶到的消防员救了出来。”
“你在医院醒来,想要重新回去找水谷,却得知酒店的幸存者已经全都被带出来了,但里面没有他。你悄悄离开了医院,没有告知任何人,精神恍惚地在大街上游荡的时候,看到了那条电视台播报的错误新闻。”
“内心极端不愿意接受男友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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