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某位怪盗的条件反射,小侦探差点抬脚就追了上去,直到视野中忽然闯进来一片白色的羽毛。
一只漂亮的白鸽扇着翅膀朝他们飞了过来,目标明确地直奔源辉月。
黑发美人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手,小动物果然熟练地降落在了她屈起的手指间。
她这才发现它的脚底下还用彩带系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她表情迷茫地将信封取下,打开,抽出里头的东西,然后蓦地怔在原地。
——那是一张照片。
旁边的小侦探感觉牵着自己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去,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照片上几人的脸。
具体来说是五个人。最中间的源辉月,和站在她两边的四个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青年。
夕阳的光给照片蒙上了一层温馨的滤镜,几人嘻嘻哈哈地站在画面中央,背后是一辆品相格外凄惨的汽车,简直像是从车祸现场刚拉来的。
左侧勾肩搭背的两人十分眼熟,赫然就是八年前的松田和萩原,另一侧的人一个气质成熟硬朗,一个俊逸温和,他下意识找了找,没有在照片上看到安室透。
【“来来来全都来站成一排,一起来跟罪证合个影。”
“啊?那个,那我的表情要不要沉痛一点?”
“当然要,给我对着刚刚被我们摧残过的汽车忏悔啊!”
“所以这就是证据,小辉月你以后可以拿这张照片去法院起诉我们。”
“这算什么?你们的卖身契?”
“嗯……虽然这个说法好像有一点问题,但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还有零,你出去,作为小辉月的私人财产你没有上卖身契的资格。”
“嗨嗨,商品产权不得二次贩卖,我已经自觉在给你们拍照了……”】
某个夏日傍晚的记忆蜂拥而至,在沙滩上留下零星的贝壳,又潮水般退去。
拿着照片站在仿佛和多年前并无二致的夏的晚风中,黑发美人怔愣了好几秒,如冰泉清澈的眼底终于折射出了一点柔和的温度。
“啧,一群骗子。”
和源大小姐并不在一条街区的公寓里,骗子组合中的两个还在喝酒,并且远程心有灵犀地谈到了同一个话题。
“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辉月那辆车?”
“哪一辆?”
“……被我们撞坏又修好的那辆。”
降谷零端着酒杯回忆片刻,想起来了,笑道,“让你们吃了半个月泡面的那个?”
“你就光记得这个了?”松田阵平喝酒的动作一顿,抬眸瞪他。
“没办法,印象深刻,从那以后连研二开车都小心多了。”
源辉月被撞的车其实他们自己就修好了,重点是修完之后的重新喷漆。
当时汽车损毁太过严重,那都不叫剐蹭,那叫毁容。所以整辆汽车全部重喷了一遍,而大小姐是个忠实的颜狗,她选车不看性能,看外观,所以导致的那辆车的车漆死贵死贵。
当时才刚进入警界开始工作的几个年轻人看到喷漆的价格脸都绿了。
降谷零一手支着头笑,“我说我来付你们又不愿意。”
“又不是你一个人撞的。”松田阵平想到了什么,眼神虚了一下,“而且那辆车好像现在还在她车库里,说是要留作纪念。”
“噗……”
“照片也没拿回来……”黑发青年头疼地揉额头,“不知道还在不在。”
面前的酒喝完了,降谷零回到吧台后继续调酒,说出一句十分没有兄弟义气的风凉话,“我可不在那张卖身契上哦。”
“有区别吗?”松田抬头看着这个语气透着幸灾乐祸的人。
金发青年思考了片刻,坦然摇头。
“没有。”
“呵……明天去看研二?”
“明天辉月也会去吧,要是和她撞到一起就不好办了。”
“所以你还是没想明白她今天为什么生你气?”
从雪克壶上抬起头,金发青年从容自若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破绽,眼神无奈了下来,“没有。虽然我们的目的的确是复活节之卵,但最后不也什么都没做吗?按理来说我这一趟也没有招惹她啊。”
手指在酒杯上敲了敲,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问,“话说回来,日卖电视台那拨人其实是她弄过去的吧?她还有其他目的?”
“嗯,大概是我的某位‘同事’被她发现了。”降谷零的语气十分事不关己。
“是吗?那就祝你那位同事好运了。大小姐效率很高的,说不定现在就行动起来了。”
“……这还用说不定吗?”
“所以我有一点没搞明白,”松田阵平看向他,“其他人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这明显是为你设的局,你还一头往里钻?”
“因为没办法……”用夹子夹起桶中的冰块,金发青年长长的眼睫微敛,轻轻笑了,“她让我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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