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燃烧起熊熊火焰。
透过张牙舞爪的火焰和车窗玻璃,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后座上还有个人,被安全带束缚着躺在那里,似乎已经失去了声息。
那是工鸟。
这时候一直跟在后头的黑色汽车总算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跟他同时跳车的司机慢悠悠摘下脸上的墨镜,回头朝他看来,“你还挺冷静。”
段野平静地擦了一把侧脸沾上的血。
她的世界(十六)
和式庭院的深井里。
成川岳努力托着身边的人,一边扒着井壁大口喘着气,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坚持一下,拜托,再坚持一下,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他身边的女性昏沉得像身体中灌了铅,意识似乎都开始模糊,但仍然努力点了点头,“……我知道。”
“……”
“……对不起。”
羽野麦慢慢地睁开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把你骗出来……”
她望着少年低下头,脸色惨白,像是被内心的愧疚压弯了脊梁,连脑袋都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慢慢翕动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唇,“不关你的事……”
“不,都怪我……”
然而成川岳一句话没说完,羽野麦已经轻轻按住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确不关你的事……抱歉,再坚持一会儿,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她的语气里有种没来由的肯定,让成川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追问,一点细碎的摩擦声响忽然落下来,在井壁上返了好几道,被他的耳朵敏感地捕捉到。
他下意识抬头,就见到一束光从头顶垂落,宛如佛经故事里那根垂向地狱的蛛丝,照亮了漆黑的井底,有人从上面探出头,还伸手在脸侧招了招,“嗨~你们还好吗?”
成川心底刚生出“得救了”的喜悦,立即就被这个低哑的少年音浇得透凉,“……段野?”
咖啡厅,源辉月接到了白鸟打来的电话。
“……是吗,工鸟死掉了啊。”
“是,机搜的队员听到爆炸声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辆正在燃烧的车,其他人似乎逃走了,车上留下了一具遗体。他们根据那具尸体手上的手表才判断出那是工鸟,表盘后面有他的名字。”白鸟解释,“但他的真正死亡原因其实是被人在远距离狙击。那个狙击手第一枪杀掉了工鸟,第二枪引爆了汽车油箱,所以才导致了车辆爆炸。”
“这样啊,那也没有办法。”
“所以工鸟的背后还有其他指使者?”白鸟的声音严肃起来,“但是他是怎么知道工鸟会走那条路的?”
“应该是在他手机里植入了病毒程序吧,能够自动发送实时定位,再根据附近的路线推理一下,很容易就能提前判断出他会选择的线路然后在前方等着了。”
源辉月随口说,一边端起手边的红茶正要喝,发现茶水已经冷了,又把它放了下来,“羽野桑呢,找到了吗?”
“机搜的人已经在拿着搜查令排查那一带的街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白鸟拿着手机站在办公室的墙角,微微回过头,不远处的工作区里,全程围观了这场救援行动的搜查一课课长还没走,正在和目暮警部说话。
他的声音低了低,“除此之外,关于您之前说的另一件事……”
十分钟之后,源辉月若有所思地挂断了电话。
她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屏幕忽然一亮,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跳出来。
【救援人员来了,我撤了,她没事。】
她微微一顿,放下手机一手抵住额,长长的眼睫垂下。仿佛直到此刻才终于放心下什么东西一般,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呢喃,“是吗,那就好……”
“那位羽野桑找到了吗?”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到她手边。
源辉月抬眸,看着某位帅哥店长把桌上那边冷掉的红茶收走一边朝她一笑,“你下午一直在打电话,偶然听到的。”
她默了几秒,“……找到了,受了伤,但是没有性命危险。”
“是吗?”安室透的声音轻了轻,语气中仿佛裹上了一层深意地轻叹,“那位羽野小姐真的很勇敢啊。”
“是啊,”源辉月垂眸望端起那杯茶,“算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之一了……不要小看女孩子啊。”
成川岳没想到段野龙哉居然真的带来了救援人员。
对方的行动敏捷且专业,根本不容他拒绝,手脚麻利地展开了行动。他像只被囫囵一捆提出水面的粽子,并没有人理会粽子本人的想法,他还没回过神就思绪混乱地被救援人员从井口拉了出去。
脱离了冰冷的井水,他的身体总算回了少许温度,供给冻僵的大脑,让它终于缓慢转动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条件反射地看向先一步被拉出来的羽野,就见她正在被几个人围着在做简单的伤口包扎,不远处,段野龙哉双手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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