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死者身上没有携带身份证件,我们是根据那张纸条上的‘花’这个名字猜测的。”
“所以……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句‘救救花’其实是另外一个意思。”
三澄美琴去捞锅里肉片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
“dyg ssa,顾名思义,是死者留给活人的最后一个消息。如果我没猜错,那张纸条上后面那句话是求救,而前半句话是一个地点。如果求救的人真是她自己,那么她将纸条吞进胃里这个举动没有意义,因为只有她死后,尸体被解剖,其他人才能看到这张纸条。”
她费尽心思,算好时间,特地在自己临死前才挣扎着将纸条吞下,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诉说一句自己被冰雪吞没的不甘吗?
目标人物(九)
源辉月托着下巴想了想,“根据当时室内的一氧化碳浓度,能不能判断出是否有人中途进入过那间屋子。”
“可以。”三澄美琴回过神,把面前的碗碟推开,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数据记录警察到达现场时,室内一氧化碳浓度是204pp,但是根据屋子的容积和焚烧的碳量……”
她迅速在笔记本上列出一连串复杂的公式,又单手打开手机上的计算软件。
源辉月安静地看过去,女法医神情专注,沉浸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的时候像是在发光。
“……可以得出,当时屋子内最多应该有1800pp的一氧化碳。”
三澄美琴终于算出结果,然后顿了顿,又回忆了一下现场,“当时屋内的气孔都被堵住了,门缝也被胶布封住,气密性非常好。即便屋子里的几人都自杀成功,这个偏差值也太大了。所以,当时一定有人中途打开门进去过。”
“那就没错了。”源辉月轻声说。
三澄美琴下意识抬头看向她,桌面上方的吊灯洒下暖黄色的光,源辉月纤长的眼睫垂着,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那阴影很淡,却好像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头。
“凶手事前就知道有人会在那里约好自杀,所以选择用冻死的方式杀死第四名死者,然后半途将尸体运送进去,制造她也是和其他人一起自杀的表象。”
“自杀方式和地点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凶手如果不是三人的亲友,最大可能就是原本要约好和他们自杀的人之一——介于如果真的有这么关心他们的人,那三名死者也不至于走上自杀这条路,所以亲友的可能性可以暂时排除。”
“所以凶手甚至那位第四名死者,也是那个自杀网站的用户。他或者她故意伪装出对生活失望想要自杀的样子接近死者,取得死者的信任后将她骗了出来——那么,凶手只骗了一个人吗?”
三澄美琴呼吸蓦地一滞,落在她身上的灯光好像乍然染上了寒意,她低声呢喃,“你的意思是……”
源辉月抬起手伸过来,女法医盯着她递到面前的素白手腕,鬼使神差地也抬起自己的右手,将两人的手背靠着贴到一起。
她看到对面的人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绕过两人靠在一起的腕骨,轻描淡写地顺着手腕内侧往下一划。
“这样的话,这个擦伤,还有那句‘救救花’,是不是就能说得通了?”
三澄美琴眼瞳猛地睁大了一下,灯光里的凉意好像从肌理间渗透进来直冲天灵盖,她像是被当头淋下一桶冰水,人在温暖的室内,却如同坐在了雪地中。
“所以说……被凶手绑架的人,不止一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恍惚地开口。
为什么只有手腕内侧有擦伤?因为当时她的手和另外一个人绑在了一起。
为什么故意在临死前将那张纸吞进胃里?因为她希望自己死后解剖她遗体的人能够看到纸条上的求救,不是去救已经注定奔赴死亡的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和她有同样遭遇的,但还有生还希望的同伴。
“到目前为止,这些只是推测,没有实质证据。”
源辉月收回手,重新拿起筷子,“但是凶手和第四名死者小姐都是那个网站的用户这一点可能性非常大,可以建议调查这个案子的那位毛利警官好好查一下这个网站,凶手能够知道其他三人的自杀计划,就算不是和他们约好自杀的人之一,在网站上应该也跟他们有交集。”
“id的话,”她夹肉的动作一顿,思考了一下,“应该是‘雪’。”
“雪?”
“‘雪的家’,那位死者小姐在纸条上写的第一句话应该是这个。”
女法医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毛利警官打电话。如果只是一桩普通凶杀案没必要这么急迫,但如果真的还有一个人在凶手手里,那现在的时间可以说争分夺秒,凶手已经杀死一个,随时有可能再杀第二个,她们没办去去拿人命去赌一个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的恶徒的耐性。
源辉月把筷子探进锅里开始捞美琴之前放进去的肉,一边随口道,“对了,如果那位毛利警官问起来,你就说这段推理是工藤新一说的。”
三澄美琴动作一顿,讶然地抬头,“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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