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难道我不提这件事,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吗?你呀,也该长大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而且,凡事都不绝对,这门婚事也是有好处的。依我看,庄户人家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可是,以那户人家的家境,你嫁过去之后肯定吃穿不愁,还有呀,老话说的好,平安是福……”
“那算哪门子的好!”
小丹打断了李寄梅的劝说,恨声道:
“确实,吃穿不愁。呵,可也得看看是吃什么穿什么呀。我在那府中的时候,吃的是精细米面,每日里多少都能尝到些糖油肉蛋,穿的戴的也比小户人家的女儿齐整精致。可要是嫁去了乡下,我每天能吃到一枚鸡蛋就谢天谢地了,更别提时兴打扮了,可能连一双干净的鞋子都没有。”
这番话让李寄梅沉默了下来,仿佛因为小丹挑明了真相而无法再违心劝慰下去,只能充满同情和关切地瞧着板起一张俏脸的小丹,甚至眼眶还隐隐泛起了红色。
这种无奈的沉默和怜悯的目光非但没有让小丹感到好受,反而激起了她心底更多的不满和烦躁。
她无意识地揉搓着手中的绣帕,只觉得屋内气氛沉闷压抑,忽然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只是,小丹刚刚站起身,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响起一道男子声音:
“寄梅,快给我取些银钱来。路上偶然遇到了一位朋友,我有急用。”
“哎呀,这冤家怎么这时候突然回来了?”李寄梅不等小丹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拽到了屏风处,“小丹妹妹,你姐夫回来得突然,你又已经定亲了,不能唐突了你。这样吧,你先在屏风后面避一避,我这就打发我家那位离开。”
说话间,那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屋外。
而李寄梅这边刚刚安顿好小丹,她的夫君冯斯文就走进了屋内。
“寄梅,家里可有现银?”不等李寄梅开口提醒,冯斯文就一脸急切地询问妻子。
“还有一些,妾身这就取来。”说着话,李寄梅就往里屋而去。
十几息后,冯斯文也跟着去了里屋,但却忘记随手关门。
于是,两口子之间的交谈声十分清晰地传进了小丹的耳中。
“夫君,突然取这么多钱做什么?可是李管事那边终于给准话了?”
“哪有那么容易。”冯斯文叹息道,“如今这门路可不好找啊。就是咱们找对了人,人家目前也不会应承任何事的。”
“这是为何?”
“还能如何,嘿,如今大人们的精力都用在搜查抓捕贼人方面了,之后还要迎接御驾,上上下下都提着心呢,生怕再出差错意外,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咱们这样的小商户。我听说,荣锦斋的徐老爷子前日给桑大人下帖子,也被婉拒了。”
“竟然连徐老爷子都被拒了……”李寄梅轻呼一声,旋即感慨道,“都是那伙歹人闹腾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要是能早些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好了。”
“那可不容易……哎呀,寄梅,我才发现我这件外袍脏了,你帮我换一件吧。”
“是妾身疏忽了,这就去。”李寄梅转身去给冯斯文找外袍,同时继续说道,“妾身听人家闲谈,说那伙子贼人藏得可深了。还有,只要他们一直不露面,官爷们也没有办法。”
“哪里是真没有办法。呵,要我说,就是舍不得用饵。”冯斯文稍稍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
“用饵?”
“对,用饵。依我看呀,只要把曹家小公子这个喷香的鱼饵往外一放……”
“呸,夫君休要胡说!”李寄梅连忙打断了丈夫的话,正色道,“曹家小公子是多矜贵的人物,如何可以当引诱敌人的诱饵?夫君,你可警醒些,在外面的时候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是是,小生知晓了,多谢娘子教诲。”冯斯文调笑了一句,却没有就此闭口不言,反而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既然少爷矜贵,那不如就用小姐,这小姐可不算矜贵吧?嘿嘿,想来那沈家姑娘亦是极好的鱼饵。”
“这怎么行,沈姑娘才六岁呢。”
“六岁怎么了?六岁的小娃娃就已经得了曹家的一套房产了。她得了好处,难道不该再为曹家少爷多冒一次险?而且,说不定还能又一次立功呢。要是因此再得到一套房子,那沈家可就真能在江宁城里立足了。而且,沈姑娘将来到了嫁人的年纪,也妥妥能和城里殷实人家结亲的。”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李寄梅语气沉吟,似乎在琢磨冯斯文的提议,“但不知道沈家人有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嗯,不知他们愿不愿意搏一搏,继而主动为曹家分忧解难。”
“难说!难说!”冯斯文摇头道,“我见过那个沈启堂,依照他的性格,估计不会乐意让女儿再次冒险的。不过,万一沈家当真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倒是挺乐意掺和一脚的。”
“此话何解?”
“我这不是正愁着寻不到门路吗?要是我能在沈家小姑娘遇险的时候恰好出现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