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有把“病人”单独留下,而是干脆收起了枪并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带着人从起居室返回了卧室套间。
裴湘把基督山伯爵安置在床上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之后,她给他喂药、喂水,然后手忙脚乱地弄撒了水。
看见患者难受地轻哼出声,她只得给“病人”脱去湿漉漉的外套,又因为对方的不太配合,她手劲儿一大,就揪掉了外套上的扣子。
忙碌中,她的头发又不小心搅在了男人的上衣纽扣上,让她不得不扯断了三根头发……
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裴湘才把不小心中招的倒霉男人安置妥当。
清晨,基督山伯爵在窗外鸟儿的婉转啼鸣声中渐渐苏醒。
他的头很痛,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混乱,感受着身下松软的大床和身上轻柔暖和的被子,他发现自己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了。
“这是哪里?”
基督山伯爵的眼中划过一丝迷茫,但很快瞳孔紧缩,唇色发白,好似受到了莫大惊吓。此时的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上方的精美床幔,以及所有他可以看见的东西。
他太熟悉这些摆设装饰了,都是他亲手挑选和布置的。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住进这个房间!
半晌,基督山伯爵艰难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捋顺昨晚的那场混乱。
——他和卡尔梅拉一起回来,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他去起居室等她,喝了酒,然后感觉身体不对。
——再后来,他起身去找药剂,同时推测出了自己被算计的大概过程,想明白之后,他就……
基督山伯爵对后面的事情失去了清晰的印象,只隐约记得在一片混沌灼热和焦躁不耐中,他终于抓住了令他安心的珍宝。
“然后呢?”
缓缓起身的男人看着身上脱了一大半的衣物、掉落的纽扣、皱巴巴敞开的衬衫,以及缠绕在扣子上的熟悉长发。
“天主啊,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
清晨醒来的基督山伯爵盯着缠绕在纽扣上的黛色长发, 又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暂时无人可问。
而守在套房门外的哑奴阿里同样不清楚自家主人和圣费利切小姐昨晚单独相处时出了什么意外。
他比划着手势对冲出来的基督山伯爵解释说,昨晚他处理完主人交代的任务回来后,已经十点多了, 圣费利切小姐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看护昏睡中的主人, 而后便匆忙离开了。
听到裴湘昨晚离开前还记得细心交代阿里照顾自己, 基督山伯爵心中那种即将彻底失去珍宝的无措惊慌之感微微消散了些许。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终于勉强找回了部分理智。
“十点多……你应该亲自驾车送小姐回去,”伯爵忍着头痛严肃地说道,“阿里, 你该十分清楚我对圣费利切小姐的重视程度,怎么能让她独自出行?”
“可您之前交代过好几次, 圣费利切小姐的命令就是您的命令, 我要完全服从。”
阿里转了转眼珠,表情诚恳又理直气壮地比划着手势表示道
“还有, 我打不过圣费利切小姐, 也跑不过——虽然我曾经徒手制服过狮子和野猪。所以,我没办法拦下圣费利切小姐并请她坐到马车上去。”
基督山伯爵……
阿里的辩解让醒来后就处于患得患失中的基督山伯爵精神一震。
他怀着侥幸的心理暗自琢磨, 现在的自己除了头疼之外,浑身上下都好好的, 也就是说, 他并没有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让心上人感到不高兴的举动。否则的话, 以那位小姐的力气和身手, 自己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完好无缺地醒过来的。
“可是, 她会不会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又因为我遭受了算计神志模糊, 才一时心软没有出手教训我……再有、再有就是, 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内心深处的那些妄想了?然后打算从此默默远离我……”
想到这里,刚刚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基督山伯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随即因恐慌而脑中一片空白,连阿里又比划了什么以及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
当基督山伯爵失魂落魄地返回自己的房间后,他望着镜中那张属于复仇者的苍白忧郁面容,眉目间划过一抹深刻的痛楚。
他想,她拥有世界上最温柔最明澈的心灵,肯定不会因此而嫌弃或者鄙夷他,可是她还会像之前那样亲近他关心他吗?她应该会是感到为难和失望吧?
“是我的错,是我因为贪心而越过了界限……”
此时的基督山伯爵对感情之事十分悲观,完全不认为自己会有幸得到心爱之人的回应,也不值得。
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有些悲哀地祈祷着,倘若命运之神愿意赐给他多一些怜悯与宽恕,就让昨晚的他仅仅表现出中药后的狼狈与失态吧,千万别流露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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