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门口备好马车,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默契地点?了下头。
周妩坐入车厢,容与在?外驾车,车轮滚滚,迎风疾驰,为了不与兄长正面撞上,两人刻意绕路,从林间野径进入亳山。
路上,周妩与容与互通消息,“嫂嫂得知?的信息也不多,但从兄长的三言两语里,她知?晓兄长此?番寻去亳山,是为抓住一个叫做良贾的光明教余祟。”
“这就是贺筑的投名状?”
周妩点?头:“想来?应该是了。”
容与:“按你的猜想,此?次绝不能叫他们接上头,贺筑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而?良贾明显是贺筑的亲信之人。”
周妩默了默,再出口时心头竟生凛然杀意,可她到底不是恶人,只怕会滥杀无辜,更?不想叫容与哥哥手上徒沾血腥。
但容与太了解她,只一个眼神就知?她心头所想,即便她已作掩藏。
“阿妩想下杀手?”
她面容凝沉一瞬,而?后摇头做否:“不,万一对方是友……”
“这只是最?好的情况,但很多事情并不可控。”容与沉声,主动将凶恶之责揽身,“但你放心,若他真成你之威胁,我?自会下手。”
周妩和他并肩坐在?前辕,山风猎猎,将她额边发丝吹拂凌乱,闻言后,周妩没做声,而?是偏过身子将头主动靠在?他肩侧,又挽抱住他的一侧手臂,依赖似的靠近。
她闷闷出声:“容与哥哥,这趟本该是我?们欢快晏晏的新婚之游,却因我?而?变得……并不愉快。”
“谁说的?”容与手握缰绳,并未侧过脸颊,再开口时目光依旧只专注向前,“我?从来?只在?意我?身边相伴之人是谁。好山好水,于我?而?言不过一方死物,无非过目即忘,但因有?你陪在?身侧,沿途一切风光皆变明丽,即便黑夜,也如白昼。重要的从来?不是远游本身,而?是远游有?你。”
周妩心头震鼓两下,不由将视线转向他。
此?刻正逆着光,他鼻骨高挺,侧颜优越,如经镌刻的下颚线更?显锋利,但映在?她的眸中,他整体却是柔和的,温暖的,令人心安的。
周妩收回视线,轻语开口:“容与哥哥,有?你在?真好。”
容与嘴角上扬了下:“这话,也该是我?说才对。”
……
接近亳山,两人舍马车,徒步越岭。
到后山,容与警觉,先一步发现周崇礼的坐骑就栓在?林木间,猜测他们应该就在?附近搜查,且并无所获。
容与没有?紧跟周崇礼等人的方向,而?是先判断亳山的地形地势,随后向周妩言道?:“亳山荒野,良贾在?此?并非藏身一日两日,他可以做到久匿行?踪,那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自己的吃喝问题。”
周妩跟在?他身边日久,闻言很快知?明容与哥哥是在?给?她提示,她眨眨眼,开口试着问:“他可以上山捕猎野味,亦或是寻溪下水捉鱼,这些都可果腹,但最?重要的还是饮水,所以,他的躲身之所一定近水。”
容与点?头,唇边带着笑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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