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名钓誉以读书谋私利之人,觉得做官没意思,索性辞官回家种田去了。
归隐的数十年间,介白流传出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文章,引得天下学子争相拜读。是以,介白日渐扬名。
可人人只知介白,不知其真名谁人。
后来,有人慕名探之,将介白身份宣扬于世。介白清净受扰,连夜搬到了这座偏僻村庄,几年间再不敢作诗写文,只以种茶为生。
介白道:“容世子何须舍近求远?你才学不输老夫,况且还是至亲之人,教她又有何难?”
“实不相瞒,”容辞说:“我欲送她去静香书院,可你也知静香书院收学生的条件极其严苛,要么学问拔尖,要么是名师之徒。”
说到这,介白恍然明白:“原来你是找我借东风来了。”
“既是这样”他突然拿起乔来:“容世子这个忙也不是不能帮,只不过”
“不过什么?”容辞问。
阿黎也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介白,小手指搅阿搅,等着介白的回答。
容辞哥哥让她拜这人做师父,这人本事肯定很厉害。
若她拜了个厉害的师父,以后做好学问,那爹爹娘亲高兴就不会生气了吧?
她想。
介白感受到小姑娘的视线,瞥了眼。
她大眼睛如鹿,眸似琉璃,肌肤剔透赛雪。
不知为何,原本还想为难容辞一二,竟是突然软了心。
他也曾听说睿王府容世子有颗眼珠子,将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当作宝贝。捧着怕摔,含着怕化。
如今一瞧,传言倒不为过。
“不过什么?介白先生可直接说来,凡是晚辈能应的一定满足。”容辞继续道。
阿黎也连忙小声说:“阿黎很乖的,会好好听先生的话。”
介白一愣,哈哈笑起来。
“小友果真招人稀罕,难怪容世子看得紧。”
介白与容辞结识也不过三年。
还是容辞十岁时,随父亲上山打猎,误入山村借水喝。彼时甘泉清甜令他惬意,便脱口作了两句诗,正好被来挑水的介白听见。
两人坐在井边聊了半日,发觉趣味相投,是以才结得忘年交。
容辞得空时会来此坐坐,或是吃茶,或是对弈,或是交流学术。他们以知己相称,从未求过对方什么,不想今日容辞带着小媳妇儿求到介白跟前。
介白原本不愿再收徒,可瞧见这小女娃乖巧可爱,居然有些心痒痒。
“罢了罢了,既是你开口,我收下便是。”
“阿黎,”容辞道:“还不快快拜见你的师父?”
阿黎这会儿机灵得很,利索起身,端正地朝介白跪下叩头。
她清亮软糯地喊:“学生宋槿宁,拜见师父。”
襄阳侯府书房。
宋缊白坐在桌边,目光冰凉地盯着桌上的一封书信。须臾,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你说,你收了李秀兰的银子,才故意沉船的?”
船夫冷汗涔涔,这事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早知牵扯到襄阳侯府的宋老爷,他就不该贪心收那妇人的钱。
这下他也不敢隐瞒了,将李秀兰跟他的交易一五一十地坦白。
“李夫人的婢女上个月找到我,说给我二百两银子,让我动手脚在泰县沉船。我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要求,可我营生多年一穷二白早就不想干了,况且船破旧不值几个钱就答应了她。”
“谁知道那天突然下大雨,我害怕闹出人命就推辞,可李夫人说有事她兜着,又加了五十两银子,我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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