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
上午十点。
目的地:犯罪现场。第一户受害人家二层别墅楼。
上午九点时,是肖甜梨开车到警局楼下等景明明的。
景明明洗了把脸就赶下来了。
肖甜梨说,“你一夜没睡,我开车搭你过去。还给你带了早餐。”
景明明不肯坐她那豪车,说是去查案的,这样的车影响心情。
肖甜梨简直无语,然后换了他那辆委屈巴巴的霸道来开,顺便搭着同样委屈巴巴的车主人过去。
早餐,是她在街边十色的店铺里买的朱古力可颂,配热牛奶。
景明明一边咬酥脆香甜的可颂,一边抱怨:“我又不是女人!应该给我搞杯咖啡。”
认真开车的肖甜梨觑了他一眼,说,“咖啡喝多了伤胃。你本来的饮食和作息就够混乱的了。小心英年早逝。”
“你个死妹钉,点讲话既你!”他一急就爆粗口。
等他吃完,就到达地方了。
别墅门口上贴着封条,和拉有警戒线。
俩人把封条一撕,套着鞋套的鞋就踩了进去。
里面是浓重的血腥味。
为了保护犯罪现场,什么东西也没有动。
所以,好几大滩血迹,从卧室拖到客厅,又拖到孩子们的各个房间。
景明明已经是第三次过来了,依旧觉得触目惊心,也为这个家庭感到悲痛。
但肖甜梨没有任何感觉,同理心在她这里失效。
“人渣!”景明明怒骂。
肖甜梨沉默了一下,才冷静地说道:“明明,你还是不要带进任何感情色彩的好。这样对破案,没有帮助。而且,这不是什么人渣,是精神变态。”
她嘀咕,“人渣还有惧怕的事呢,精神变态没有。精神变态,他们停不下来。除非死亡,或被警察抓住。”
她沿着血迹,慢慢观察,慢慢走。脑海里回放的,是她看到的文档里照片的血迹分布图和流向图。
“这里的血看起来流得很多,但不太像第一事发点。”肖甜梨沿着血迹慢慢分析,“而且我看了法证报告,血液到了这里,血细胞分子更多呈凝固的状态。”
“你看得很细。”景明明点头,引她先到一楼的一个大房间,“这里是大孩子的房间。大孩子今年12岁,是个女孩。”
“在这里发现了男主人的血液,你看这里,”景明明指着离床边不远的墙角的位置,“这里的血液呈喷溅状。”
肖甜梨蹲下,一边看一边说,“这个地方……男主人应该是被刀割到了小腿大动脉,血流出量非常大,一个小时内就会造成休克、以及生命垂危,无人施救,就只能死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男主人是死在主卧里,而非这里,但主卧的出血量却不足够多和致命。”
“过程中,男人曾拖着小腿爬行。”肖甜梨又说,“而且看血迹情况,男人的双腿没有被绑,但双手被绑,他爬行时十分艰难。而疑凶是虐待型的变态连环杀手,他在看,看着男主人艰难地爬行。”
“而这个时候,女孩已经死了,就死在床上。”肖甜梨看了床一眼,床的左面,靠着墙,那里放着一张椅子,离床稍远却是正对着床的。男主人被绑在了这张靠左面墙的椅子上。等到杀死12岁大孩后,杀手将绑在椅子上的男主人放开,让他爬行,为变态所取乐。
肖甜梨一边说,一边观察床的右面,离得很近的一张椅子摆放得很奇怪。
肖甜梨想了想,这个房间的关于两张椅子的摆放,刑侦科没有做拍照特写,仅仅是拍了床,以及床上的12岁受害者。“这里的两张椅子,尤其是右面这张,没有被动过吧?”她一边问,一边蹲下来,仔细观察,椅子的四个脚下是干净的,旁边有灰,证明是长时间保持了这个状态。
景明明马上答:“没有。我们第一次进来时,就是这样。我觉得很怪异,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我不明白意思,但我让他们保持原状。”
“你做得很好!”肖甜梨赞道,“对我的帮助很大,对分析凶手的行为极有帮助。明明,继续保持这种敏锐,这往往是破案的关键。关键在于细节。”
肖甜梨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离床是如此的贴近,也能一眼望到对面的左边墙下的椅子。
她回想,档案里,12岁受害者就是趴在床中央,脸对着右边椅子,和现在坐着的肖甜梨,四目相对。
受害者的眼睛是保持睁开的,凶手用了彩色的竹签,将她的眼皮刺穿进行固定。肖甜梨的视线转了过去,自己的右手边两米处是一张书桌,书桌上还凌乱地摆放着彩色胶带纸和彩色竹签。受害者死前,在做手工制作。
景明明骂了句“变态”后,说:“凶手的手法很残忍。”
肖甜梨想了想,道:“并不仅仅为了虐待。他要实现脑海里的幻想,他要对方‘看着’他!所以,将她的眼皮刺穿,目的是令她双眼‘瞪大’。”
景明明说,“我一定要抓到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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