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下施菀,云梦疫病比安陆严重得多,新药方虽说有效,但也不是百分百药到病除,仍然有服之无效的,也仍然有死去的病人,他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那里!
可没想到这云梦县竟是这般狡诈,绕过他直接去找施菀,施菀还真答应了!
陆璘当即离开书案,去往疫药房。
得知施菀去了粮仓,他又赶往粮仓,最后正好在县衙角门处碰到了施菀。
突然撞上,施菀微微一愣,随后朝他点点头,礼貌性唤声“陆大人”,继续往前走。陆璘将她叫住:“施大夫——”
他努力平稳着语气,不让她听出来他心中的急切,也不让她看出他是特地要去找她的。
施菀回过头来:“陆大人。”
陆璘问:“听说,你答应了云梦县要和上官大夫一起过去帮他们治疗瘟疫?”
施菀点头:“那里的疫病严重一些,大夫又全无经验,确实需要人手。”
“但安陆如今也未完全清除疫病,你们两人都离开,恐怕并不妥。”他以安陆知县的立场说道。
施菀回答:“疫药房其他几位大夫是与我们一起研治药方、一起安置病人的,如今的情况他们完全能应对了,陆大人可以放心。”
“是吗?但……”
他害怕自己语气听上去咄咄逼人,停顿了一会儿才又道:“施大夫为安陆疫病忙碌了这么久,再接着赶去云梦,能受得住么?”
“多谢大人关心,没什么的,近来已经轻松了很多,我没事。”她回答。
陆璘没有话说了。
到现在他也明白,自己过来找她、妄想阻止她,不过是痴心妄想,一时冲动。
他既然不能命令她待在安陆,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她一定会去云梦的,就像她当初会进疫药房一样。
“施大夫既然主意已定,那到了那边便多多保重,平安归来。”他说。
施菀朝他点点头,往前去了。
陆璘看了她许久,回过头,便见到不远处的上官显。
原来他在施菀身后过来,之前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自己只专注着施菀,并未发觉。
上官显朝他投来与往日不同的目光,带着几分疑惑与猜忌,还有几分直觉上的敌意。
而这时,陆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施菀和上官显一起去云梦,那他们又能长时间在一起了,至少是十天半个月。
连以前的丰子奕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机会。
他瞳孔骤然一缩,直直看了上官显一眼,随后转身也去往县衙内去了。
回到县廨,陆璘坐在书案前,虚看着面前的砚台,久久没挪开视线。
李由在旁边站着,意识到他如此出神已经快有半刻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由在心里打定主意,突然上前去,站在陆璘书案前,朝他躬身,认真道:“大人——”
陆璘回过神来,正色道:“何事?”
李由说:“学生愿随上官大夫一行,同往云梦县。”
陆璘意外,微沉了眉头,问他:“为什么?”
云梦县来求援,除了上官显与施菀自愿,陆璘的确安排了几名胥吏,但这里绝不包含他自己请的师爷。明确来说,李由不是县衙的人,只是他的人,他用不着把自己的人送去云梦,而云梦危险,李由也没有必要涉险。
李由回道:“疫病蔓延以来,学生一直跟在大人身边,对其中防治措施与细节都还算熟悉,学生去了比下面那些胥吏也管用,但更重要的是,学生与上官大夫和施大夫两人都熟悉,平时可一同商讨疫病相关之事,也能时时向大人禀报那边的情况,让大人在安陆能安心。”
陆璘自然能明白,李由这是主动请命去云梦帮他盯着上官显和施菀,至少他们若有了感情发展,他这里不会一无所知。
“但云梦情况复杂,无论谁去都有危险,虽有治疫病的药方,却只有七八成效果,仍有病死的风险。”陆璘提醒他。
李由回道:“学生此生科举算是无望了,三十有四,却是一事无成,连官府的门槛都踏不进,要不是大人赏识,学生这辈子也接触不到这些县务,知遇之恩,自当犬马为报。”
他说是为报恩,陆璘清楚,他是在施恩。
李由是聪明的,也是抱负远大的,师爷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如他所说,他这辈子科举已无望,不管是要想一展抱负,还是想要荣华富贵,都只能另寻他路,而自己则是他能抓到的最大的机会。
李由愿意为自己赴险,愿意将所有的筹码押在自己身上。
陆璘回道:“那云梦这一趟,就托付你了。有关疫病防治,以及与云梦官府的交涉,你自去周旋,至于施大夫,我不要你做什么妨碍她的事,只要对她照拂一些,有什么事及时禀报我就行了。”
“是,学生明白了。”李由衷心道。
对于陆璘的决定,李由有些意外,但再一想,这也是他认定陆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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