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居心叵测。
暨和北扫了丛琦一眼,嘴角上扬出讥诮的弧度:“你说,什么?”
丛琦摸了摸发烫的耳垂,随即感到困惑:……自己是被嘲笑了吗?
但转念一想,这句话好像也不值得嘲讽。
可能对方说话就这个调调,就是单纯没听明白。
丛琦眉眼弯弯,又重复了一遍。
“演你对象?嗤!”
丛琦:“……”
嗤什么嗤!
就你会嗤!我也会的。
要不是这人外在条件确实很唬人……
丛琦气成河豚脸颊鼓鼓,心里小人儿却在举着花束蹦蹦跳跳,不争气的欢呼声音真好听!
这让她自个儿都觉得很割裂。
于是故意学他。
“嗤。”
“行不行你给句话,磨磨蹭蹭的,让你演个戏难道还能比工地和水泥难吗?”
“是不是嫌少,那,那,那多加十块,四十块是我一个礼拜的工资了,你不许得寸进尺啊。”
再多,那只能放弃了。
没错,帅得天崩地裂,在她心里的价值那也是有限的。
暨和北登时笑了。
说不清被哪句话戳中了笑点,还是被那又凶又急躁却因为口音嗲而像撒娇的声音逗乐。
美人的确是美人,但“计”就算了。
若背后有港城来的人操纵,她绝对不会用这个语气说话,因为——但凡在港城见过他的人就应该知道,他对娇滴滴的女人没耐心,根本不可能中计!
闹明白这点,暨和北有心情搭理她了。
“为什么?”
他悠悠往树上一靠,问:“街上人那么多,为什么找我?”
暨和北姿势闲适,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可给人的压迫感一点不少。
丛琦觉得不自在。
忽然有种学生时代面对老师时的拘束感,但她没往对方是“上位者”这面想,还以为是自个儿鲁莽冲动后,引发的忐忑。
她捏着车龙头的手指紧了紧。
倒是十分实诚:“……你长得挺招人的,带你出去应该不会丢人。”
暨和北讶然,旋即哂笑。
还是第一回 见夸人夸得如此直白却不带一点儿旖旎心思的。
这姑娘第一眼瞧非常有恃靓行凶的味道。
但细细一看她的眼睛,就能瞧出性格和艳丽妩媚的皮相有天壤之别。
不得不说,她的确长了一对非常漂亮的眼招子。
亮晶晶的,像夏夜的星星,又像高山上的湖水一样清澈,没有一点杂质,彷佛她这个人也干净得一眼能望到底,让人很难生出怀疑戒备的情绪。
“你一向这样搭讪陌生男人吗?”
“不怕我把你拖到哪条暗巷里先奸后杀?”
“毕竟天黑路人看不清我的脸。若是有目击者也只能看到是你主动拦住我,他们或许会以为咱们认识,你死了也没人找得到你。”
这话充满挑衅意味儿,恶意满满。
暨和北开口之前已经预想到对方会感觉到侮辱而勃然怒骂,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丛琦愣了大概两秒。
啥话也不说。
长腿一蹬,把自行车往前滑了几米,拉开跟暨和北的距离后才愤愤道:“大哥,你不干就不干,没必要恐吓我的吧?”
长这么帅,声音这么好听,性格居然如此恶劣!
老天,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的临时工确实雇不起。
万一到现场他不敬业的毛病犯了说些有的没的,苗苗肯定会更加贬低自己,愈发认定她做的一切都没错,都是为自己好。
她肯定会一脸“早知如此”的样子。
说:看吧虫虫,凭你自己就是认识不了优秀的异性,连找来充场面的也是个样子货,然后巴拉巴拉一堆……
想到这儿,丛琦就跟吞了榴莲似的,想吐。
还想光速逃离现场。
“好吧好吧,是我太冒失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丛琦调转车头,挥挥手就要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怂得真快。
但怂得也挺有礼貌。
暨和北这下彻底确定对方不认识自己了。
他眼眸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丛琦:“等等——”
丛琦下意识扭头看他。
就见他身体站直,双手往大裤衩裤兜里一插,懒洋洋道:“你想请我到你朋友面前演场戏的事,我觉得还能再谈谈。”
丛琦:……
瞧瞧这泰然自若的做派,听听这仿若恩赐般的语气。
丛琦差点以为他是前阵子播的电视剧里那为了反抗亿万富翁的爹地,离家出走打算靠自己双手干出一番事业,无奈折戟沉沙,沦落到工地搅水泥的小少爷呢。
就很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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