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挡刀用的就是这只手。失控的傀儡一刀猛下,桓殷的右手从虎口到掌心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黎安见他的手掌整个皮肉外翻,此时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看着都骇人。
然而当事人却像感觉不到痛,跑掉也不处理,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摊给她看,仿佛自己不是被刀砍了,只是被蚊子咬了个包。
黎安气死,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知道哪里犯错了的幼儿园小朋友,怒道:“手摊好,不许动。”
桓殷意外地配合。
黎安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套包扎药具,幸好她惜命,随身都带着各种保命治伤的东西,一边给桓殷清理伤口一边骂骂咧咧,
“刚才那傀儡人都发疯了,那么大把刀你拿手去接,万一把你手砍断了怎么办?来不及你可以把我推开啊,干嘛要把自己弄受伤,这下好了,你写不了字我还得去找别人抄作业……”
她还是第一次对桓殷发火,就连桓殷当时口口声声说要杀她,也没见黎安生气动怒,桓殷其实不太明白,他好像本来应该在生气,还想说自己左手写的字也比她好,看看黎安的表情,又没开腔。
他注意到被黎安用纱布裹成包子的右手,有些不适应地微微蹙眉:“我是药人,伤口比常人好得快。”
受伤的次数太多,桓殷渐渐就习惯了,硬生生挺着,很少有包扎伤口的时候。
黎安察觉到他想拒绝的想法,立刻摁了手不让跑,小小掐了一下他没受伤的指尖,“你是药人又不是超人,伤口好得再快也会痛啊。”
在黎安的世界里,从小父母和老师就会教导孩子,要懂得保护和照顾自己,因为生病受伤都是不好的,会让人不开心的事,况且这见骨的伤口黎安看着都痛,桓殷究竟怎么做到从头到尾都忍下来一声不吭。
桓殷戾气渐消,被黎安裹住手有点烦躁,但还忍了由她折腾,眼底反复着晦暗不明。
所以之前她生气,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受伤会痛……吗?
黎安给桓殷的手系上一个完美的蝴蝶结,发现他在走神,于是坏心眼地戳了一下他的手心,结果桓殷像没有痛觉的机器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妈的,更气了,好没有成就感。
等到桓殷回过神来,发现黎安正拿笔在他包扎的纱布上画卡通猪头。
黎安其实经常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桓殷的课本上就有很多她画的奇怪的线条小人,一个圆圈当头,几根竖线做身体,头上还顶着一簇小火苗。
黎安说这是桓殷本人,因为他经常看起来像是头顶冒火。
桓殷猜到黎安大概是在骂他表达不满,他不是不痛,只是忍多了不觉得痛,也从来没有人问他痛不痛。
桓殷敛着眸子,耐着性子等黎安把猪头上的火苗画完,然后看向她说道:“该你了。”
黎安:“?”
桓殷:“腿伸出来。”
黎安想起自己刚才磕到膝盖,痛是痛,但也不严重,估计只是淤青了。
“我就不用了吧。”毕竟跟桓殷比起来,她这个连伤口都称不上。
桓殷幽深的眼睛盯着她不说话。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黎安被他看得脸皮发紧败下阵,只得把腿抬起来。
算了,就当秀一下我的美腿。
黎安是现代人,自然不在乎露一露膝盖什么的,大咧咧地坐上自己的课桌,然后把腿伸到桓殷眼前,就在她准备撩裙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桓殷课桌的桌角不知什么时候裂了条缝。
“你的桌子怎么坏了?”黎安指着那条缝隙问。
桓殷顺着她的动作瞥了一眼,淡淡道:“上次周栩拿药炉的时候不小心撞的。”
“哦哦。”黎安不疑有他的点点头,药修炼丹的炉子都挺沉的,裂这么大条缝看来撞得不轻。
桓殷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没再多说,只把黎安的脚抬过来,示意她自己拉裙摆。
修真界并不似凡间,没有那么多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且不说桓殷和黎安还是名义上的道侣,他让人露膝盖也只是单纯的想看伤口。
只是没料到黎安随手一拉就把裙子拉到了大腿上。
桓殷眼神微顿。
少女的小半截大腿往下都暴露在空气中,她的皮肤很白,但跟桓殷不一样,不是病态的白,却透出一些微微的粉,恍若是盛夏池子里一节粉白的莲藕,稍微用点力就能掐出水来。
因此膝盖处磕出的那一片淡淡的青紫,实际并不是很严重,但跟其他地方一对比就显得有些突兀和吓人。
桓殷左手稍紧,只见黎安不设防地拉着裙角,神色大方毫无异样,还俯身下来可怜巴巴地去看膝盖上的淤青,
“哎哟喂,果然还是有点痛……”
黎安弯腰的时候没太注意,胸前一片领口微微敞开,桓殷敛了眼皮,不动声色把目光投向别处。
“坐好。”少年说话的声音莫名有点低。
黎安没察觉什么,听话坐回去,只是裙摆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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