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把地毯收拾干净后,他已换了一身闲适轻便的天青色绸衫出来,手上却多了一个扁长的楠木薄匣。
霍清和一看便有了数,拉过梁阴的手笑道:“对,这个应该给你的。”
一缕困惑浮现在梁阴的眉间,却很快转成了震愣。
梁煜把匣子放在茶几上,打开来,竟是梁阴再眼熟不过的一件东西。
一枚碧色如洗的玉坠。
梁阴的手下意识地上抬,按在胸口处,空空如也……
瞳孔微张的眼眸中水光晃动,
一定是他取下了。
又偏偏选在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霍清和在一旁说道:“这是你出生时你大哥给你选的玉,当初就是这东西在别人手里找到了,我们才以为你真的没了……”
她声音哽咽,不住地抚着梁阴的脸庞,“幸好,幸好……”
梁阴注视着她眼角掩不去的皱纹,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霍清和用帕子掖了掖眼泪,看向已经被梁煜拿在手里的玉坠,对梁阴说:“这玉上面刻的就是你的名字,一个小篆的‘阴’字,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字。”
阴么?
她竟没有发现。
红丝的挂绳在男人的指尖缠绕着,她听到一声浅淡的呼唤:“阴阴,过来。”
霍清和的催促也应声响起,在她的后颈上轻拍了一下,笑着:“快,过去让你大哥给你戴上。”
是他选的玉,
自然是由他来戴的。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觉得有问题。
甚至梁阴还在梁玥的脸上看到一丝淡淡的羡慕。
仿佛是一种尊荣。
她不该不愿意的。
梁阴攥紧了手指,在霍清和殷切期盼的目光下站起身,走到男人的面前。
隔了一步远的安全距离,眼眸故意错开,她只盯着他的领扣。
其余的,哪里都不去看。
可是,总有些不看也抗拒不了的东西,譬如飘入鼻中的那股沉郁淡香。
明明是宁神静心的味道,却像风一般吹荡着她的心神。
太熟悉了。
熟悉得好似带她又回到了僻静的别墅里……
那个时候的她不会在他面前这么乖顺地站着,她只会双腿缠上他的腰,圈住他的脖颈去啃咬他的喉结……
耳畔突然响起母亲的笑声,“怎么站这么直,你哥哥够不到呀。”
梁阴遽然收回心神,深呼吸一口气,听从了母亲的吩咐弯下腰。
两个人的距离缓慢地拉近,檀香味更重了,
她甚至能听到男人匀缓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耳边,粗砺的喉结在她的眼前上下微动,仿佛伸出舌头就能舔到。
要命的渴意从身体里袭来。
他们只做了那一次,却像是做了无数次,身体的记忆比大脑要深刻太多,
……勾连,缠绵,拥吻……
“唔……”
温热的丝绳缠上她脖颈的时候,梁阴感觉自己的喉间滚过一声无声的呻吟。
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她的腿在发麻,腰在发软,意识在濒临崩溃……
她不得不闭上眼,克制自己进一步沉沦。
然而感官却在此时变得更加明显,连呼吸声都好似在脑海中有了粗缓的回音。
丝线缓缓地摩挲着她的脖颈,触起一片需要隐忍的颤栗,梁煜的手在她的颈后缓缓打结,温暖的指腹若有若无地与肌肤轻碰、擦过。
梁阴的喉咙在发紧。
玉坠被轻轻地放进了她的领口之中,贴着她敏感发烫的肌肤向下滚动。
冰凉的感觉异常明显,如落入油锅的水星,呲呲地,加剧了火势。
坠稳的那一瞬,急待解脱的她听到一声温和中略带沙哑的声音,
“好了。”
梁阴瞬间睁开眼睛,却在梁煜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片燃烧着黑火的深海。
她的身体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的眼睛,只有她看得到。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这样直白不加掩饰的欲望。
不需要她献媚,不需要她哀求,甚至连身体都没有触碰几分,只是靠近,他就动欲了。
这是曾经她梦寐以求的事。
真实地发生在她的面前。
四目相对,呼吸在交错中升温。
梁阴忽然生出一种不顾一切想坠入那海里的冲动。
她溺死在那里过,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淹没全身的快感……
不,不行。
不可以的。
濒临溃散的理智迅速回笼,梁阴惨白了脸色,如同逃离恶魔的引诱一般几步往后退,双瞳剧颤地回到了霍清和的身边,冰凉泛白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母亲的袍袖。
胸膛里的心脏不住地起伏着,兔子一般,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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