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晚问陈萃想要猫吗?
陈萃抱他又紧了点儿,说不想。又过了一会儿,细声问他是不是喜欢猫,或者是狗。
武成晚问陈萃为什么要这么问。
陈萃说小姥爷今天注视那只猫吃肉的时候很慈祥,说猫有毛,很可爱。
陈萃说完去捞武成晚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脊背,光滑的,脊骨又是嶙峋的。陈萃说:我没有毛。
等于不可爱。
不可爱就会少几分讨人欢心的本领。
武成晚回答他:那是宠物。你不是宠物。你是爱人。
陈萃脸红,认为这个词太郑重,他听完不敢去抱武成晚的脖子了。武成晚由着他,等他一霎,又拍了拍手,张开双臂,在一片寂静声中等陈萃缓缓挪进他的怀里。抱实。
陈萃不懂,不懂的可以教,他想。
雨停后的天高远,朗日,武成晚叫陈萃过来学电脑。
陈萃坐到桌前,性质不很高,因为武成晚不教他娱乐,反叫他学习软件,陈萃头开始发涨,后面学的就不认真。武成晚看不惯他用一根手指戳键盘,干脆叫他浏览有色网站。
陈萃单纯的,根据他的指示,等待缓冲,直到页面跳出双人运动后,惊的把手里的鼠标都甩开。
武成晚挑眉。
陈萃彷徨,问:“怎怎怎么关?”
武成晚反问:刚才不是教过了?
陈萃欲哭无泪,坦白道:“刚才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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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关就别关了,学点别的。
武成晚给陈萃搜索,青天白日,陈萃恼他怎么这样,出也不叫出,非要摁着人看。半晌,逼急了硬着脾性说:“不…要脸。”
武成晚回他:对。
陈萃怔住,是他自己一直在抗拒,这种事情,难道到最后不是应该水到渠成吗?陈萃也不明白自己在抗拒什么,武成晚倚着桌沿,观察他。
太直观的面部表情,一眉二眼,拧着,虚焦着,先写出迷茫。但不可避免的,他也脸红的好看。
武成晚顺手关掉电脑,等陈萃劲儿缓过来,急着要从椅子上离开,被他一把拽住手,拉到跟前。他坐桌上,陈萃立在他面前,又高了点儿,有一米七七?
他只是拉着陈萃的手,奥,从电脑屏幕外溢的荷尔蒙让陈萃觉得他会在这一刻做出比以往更过分的事情。可他没有。
陈萃招架不住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低下头,问:“你想吗?”
他想了想,回道:现在不。
陈萃盯着他的手,他又道:等你想的时候我就想了。
陈萃黑亮的眼珠有点晃,说不清里面是什么。
邮局来了封陈萃的信,回信很短,娟秀字体写道:
桃酥已收到,味佳,请不要再寄东西过来。天凉记得添衣,生活有困难再来信予我。
陈萃捏着信看了好几遍,心里暖烘烘的,这时是存了几分上进的心,誓等毕业以后要把恩情都还回去。反观陈钢,说来没有良心,陈萃远在他乡能想起陈钢的时候很少,几乎没有。他不挂念陈钢,陈钢也没有联系过他,陈萃反而觉得这对他们父子来说是最好的状态。彼此不给彼此添麻烦。当然,陈萃以后是要给陈钢养老的,陈钢不好,陈萃想想自己也不好,所以没资格挑三拣四。他最起码不能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秋天的觉仿佛更好睡,陈萃竟然做起了梦,过于真实以至于陈萃不觉得那是梦。
陈萃梦见他的高中时代,没有霸凌没有欺辱,他有在认真备考,成绩中游,大概率能考上本科。他有中规中矩普普通通的人生,真好。
他路过篮球场,奇怪学校篮球场好像比以前小了些,篮球滚到他脚边,他听见一道爽朗的声音,说:“同学,帮忙捡下球。”
陈萃扭头,看见日头光圈下他那双单眼皮,眼弧扬出的走向妙极,随着说话动态时是痞的,静下来又是俊的。陈萃向来觉得单眼皮比双眼皮要耐看,他有固执的审美。
看够他,陈萃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说话了!
陈萃一壁帮他捡球,留神他血色健康的唇,额上有汗,接过球的刹那甚至捕捉到了他因为运动而上下滑动的喉结。陈萃较少注意他的喉结,从不说话的缘故,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压的陈萃脑筋转不过来,对他说道:“再跟我说句话。”
武成晚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陈萃,接道:“谢谢。”
陈萃心咚咚咚的跳,像在打擂,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陈萃觉得这个声音自己从没听过,跟谁的声线都不像,陈萃无法形容,只想让他再跟自己多说几句。
他不认识陈萃,陈萃坐在篮球场的角落,看他起跃的身姿,每一下,都那么鲜活。
放学后,陈萃跟着他走出学校,看他跟一群朋友结对揽肩的过马路。他很爱笑,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别人说话时候就静静的听。陈萃看了眼红灯,默默地想,不要沉默,不要做一个聆听者,热闹点,再热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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