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面这个男人一幅“我就看你演”的表情,继续冷冷道:“胳膊没事儿,也就是划了十来道口子而已。”
祁迹一顿,祁迹不演了,他现在很想跟祁风一样学当一只鹌鹑。
“我知道是对方全责,但那辆车速度不快,你不至于被撞成这样,除非你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时与安看祁迹一直缩着头,只能自己帮他分析。
“你昨晚通宵,我已经打电话问过柠檬了,惨白着一张脸还要去见那个什么姚总。见完姚总你知道自己情况不好,不赶紧休息还要赶来见我。”时与安越说额角的青筋绷得越明显。
时与安自己都搞不清现在那么生气到底是在气祁迹还是在气自己,要是自己对祁迹的关心再多一些,照顾再多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他看见祁迹浑身是血的那一刻有多害怕,如今冷静下来之后就有多自责。
他的眼眶不自觉开始泛红,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有些哑声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我真的会……”
他没能说完,就被祁迹一个胳膊抱了个满怀,祁迹的脑袋在他的肩颈使劲儿蹭了蹭,喃喃道:“对不起,我错了。”
时与安眼角有水光一闪而过,他缓缓抬手回抱住祁迹,将人紧紧扣在怀里。
“哥!”
“儿子!”
“祁迹啊!”
接二连三的叫声从远至近,病房门被一把推开。祁风、程凤华和祁定山像三尊炮弹一般挨个冲了进来。
接着在看清床上的情景之后齐齐刹车,呆立当场。
祁迹能感受到时与安一下子变得僵硬的身体,他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病房门口伫立的三人,有些想骂娘。
但当着亲娘的面,这娘是着实不能骂的。
祁迹轻轻捏了捏时与安的腰示意他放松,他怕时与安再僵持着这么一个动作会嘎嘣一下折过去。
祁迹松开抱着时与安的手,微微坐直身体,跟自己的老爸老妈老弟打招呼。
“晚上好啊,家人们。”祁迹扯出一个诚心的微笑。
程凤华是三个人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迈着小碎步上前当个慈母:“没事吧大儿子,虽然妈妈已经在前台问清楚了你没啥大事儿,但是妈妈还是要跟你确认一下才安心。”
“没事儿,妈。”祁迹难得感受一回程凤华的母爱,表现得十分乖顺。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程凤华点头,接着看看祁迹又看看时与安:“你们俩有事儿?”
时与安从刚才开始头就没敢抬,这会儿听见程凤华说到他条件反射般十分大声又正直地回了一句:“我们也没事儿。”
程凤华被时与安义正严词的的回答震慑了一下,接着憋不住捂嘴笑了:“有事儿也没事儿。”
绕口令似的,祁迹听得牙痛。
“那什么,看到你没事儿就行了,妈妈晚上回去给你炖点汤,明天给你送过来。你就……”程凤华又很有灵性地觑了时与安一眼:“你就跟时医生好好的,啊。”
“嗯呐。”祁迹特乖巧,答应完他扭头看了看程凤华身后的祁风和他爸祁定山:“两位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祁定山那么大一身躯,此刻竟然被问得有些许扭捏,他有些犹豫地问道:“儿子,你吃羊蝎子吗?爸明天给你炖点。”
祁迹皮笑肉不笑地转头看向祁风:“你呢?”
“注意身体,把握分寸。”祁风看了看祁迹又看了看时与安,握了握拳头:“加油。”
祁迹微笑着闭眼,压制住额角狂跳的青筋。
我就不该对你们抱有什么期待!
送走家人后,祁迹呼出一口气瘫在了床上,想不通地跟时与安吐槽道:“这是我亲爸亲妈亲弟么?我怀疑我才是那个捡来的。”
时与安笑着给人整理被子:“那你是不知道你妈妈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有多着急,她都快吓哭了。”
祁迹闻言撇撇嘴,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子开心。
时与安惯了解祁迹,也不点破他,这家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么奇奇怪怪但又割舍不下彼此。
“行了,晚上早点睡,你这脑袋还是得好好养。”时与安拨开祁迹额前的碎发。
“那你呢?你是不是昨晚就没睡?你也得睡觉了。”祁迹拉住时与安的手。
“我晚上就在医院陪你,待会儿找张小床支你旁边就行。”时与安摸了摸祁迹的脑袋。
“那种行军床多不舒服,你本来就缺觉。”祁迹不赞同地摇头,接着看了看自己的床,想到了什么,“要不你跟我一起睡吧。”
“不了,这床小,你本来就受伤了,我等会儿再挤到你。”时与安看着祁迹,认真安抚道:“你乖,先睡觉。”
“你呢?干坐旁边看着吗?”祁迹有些不落忍,时与安明明也很累了,“要不你回你休息室那边睡吧,我一个人没事的,你坐我旁边我哪里睡得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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